漆离也不是真的愚不可及,能出来拦自己肯定是有目的:“你想我做什么?”
随疑也没有拐弯抹角,直言:“宛茸茸受到宛无源封印的影响,现在危在旦夕。为了让她和孩子平安,我准备今夜解除她的封印,并助她顺利生产。这期间,望你同雪阳那些人周旋,我没时间跟那群狗浪费时间。”
“我也不想那些狗浪费时间!”漆离也不喜欢雪阳的做派,“我只想带走茸茸,不让她落入宛无源的手中。”
随疑轻蔑地嗤了声:“你现在带走她,你能帮她解除封印吗?封印只要在她身上,她就是受控于宛无源。”
这话确实没错,漆离一时沉默,心里也清楚,现在宛茸茸除了宛无源,只有随疑能救了。
他咳了声:“随疑,你此刻已经是迫在眉睫,沈宵此时趁人之危,你也分身乏术,求人的态度能好点吗?”
“哦?看来你不想要你闺女和小外孙了?”随疑这话一出,直接戳到漆离的软处。
他立刻收了气势,满口应下:“行,我拖着他们,你记得,让茸茸少受点罪,还有你答应我的事。”
“死我,也不会死他们。”随疑说完,彻底没了耐心,“快滚。”
他说完就往五华城内去,现在已经是半夜,风更是大了些,吹起他身上的衣服,更是显得他消瘦不已。
漆离看他离开,觉得随疑这人虽然疯,但是当女婿还是不错的。
随疑只身回到住处,本来安静的宅院有了很多杂乱的声音。
他看了眼,明白过来,是圣瑜找来接生的人。
快步走进屋内,就看到圣瑜正在给宛茸茸拔针。
“现在她情况怎么样?”随疑几步就走到窗边,低头就看到宛茸茸正虚弱地睁开了眼,脸色愈发的不好。
“不太好,没喂催产药,也要早产了。”圣瑜将针都拔了,“再等一刻看看怎么样。我先去瞧瞧外面准备的好了没。”
她说完就走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随疑坐在床边,伸手怜惜地碰了碰她的脸:“很疼吗?”
宛茸茸感觉比最开始好多了,看他绷着一张脸,歪着头看他,轻声说:“你干嘛一副我要死了的样子?”
然后她就被他轻轻地弹了下额头:“胡说。”
宛茸茸哼了声,把脑袋钻他怀里,起初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掌握好力道,撞的他闷哼了声。
“想撞死我?”随疑捏着她的脑袋,紧绷的脸可算缓了几分。
“什么嘛?我就想钻你怀里,别的小情人都这样卿卿我我的。”宛茸茸不想理他了。
随疑心里那点愁绪被她这么一逗,直接笑了:“笨死了。”
他伸手把她半搂到怀里,握住她微凉的手,像是包着一个圆鼓鼓的小汤圆:“现在还疼吗?”
“不是那么疼了,”宛茸茸抬头看他,问道,“随疑,我现在的情况是不是很不好啊?”
已经到这个份上了,随疑也不想瞒着她:“是,你身上的封印被宛无源控制着,导致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很糟糕,孩子大概会提前出来见你。”
“我已经想到了。”宛茸茸知道自己师尊醒后,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其实这几天,她都能听到唤灵铃的声音,但是她都没有连通。
师尊已经不是曾经的师尊,她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
她最担心地还是在肚子里的孩子:“随疑,如果封印不解,宝宝是不是很危险?”
随疑掌心覆在她的按在肚子上的手背上:“不危险,我会让你们两都平安。”
“我相信你,完全的那种。”她扯出一抹灿烂的笑,“既然要生了,那你快想宝宝的名字。”
随疑手摩挲着她的掌心,深思了须臾,抓着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上了个字:“取这个字。”
“浓?为什么取这个字?”宛茸茸不解。
“你我情意浓浓之时生的他,自然取个浓。”随疑一本正经地解释。
宛茸茸嫌弃了:“行吧,勉强接受了。”
心里却想着,要是往后感情淡了,还不得取个‘淡’字,淡淡?
越想她越想笑,还没笑出来,她就觉得脑袋响起了唤灵铃的声音,她脸上的笑意顿时全部消失。
随疑注意到她身体突然紧绷,以为她又疼了,急忙把她放到床上,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给她缓解痛意。
宛茸茸感觉痛感像是突然被提到了最高,她倒吸一口气,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深吸一口气才说:“随疑,如果我死在了这里,你不许给宝宝找后娘,你答应我。”
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堵了她的话:“再胡说,是想先让我气死在你面前吗?”
宛茸茸看着他,眼泪从眼角落了下来:“随疑,我太害怕了。”
“我陪着你。”随疑心疼地摸了摸她额头,朝外面喊,“圣瑜!”
圣瑜听到声音急忙跑进来,掀开被子,就看到了血湿了被褥:“早产了,君主你开始,我助她生产。”
“你要干嘛?”宛茸茸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臂,心里都是不安。
随疑手碰了碰她的眉目:“只有帮你解除封印,孩子才能顺利生下来。”
她想说闭灵印是无解的,但是痛意牵扯着她的全身,她咬着唇,咬破了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记起之前听到圣瑜跪在地上跟随疑说的话,摇了摇头,不想他这样做。
但随疑没有任何迟疑,手在身前蓄积力量,推到她的全身,瞬间强大雄厚的力量,将她笼罩住。
宛茸茸感觉身体像是被分裂开,一半痛,一半灼热,耳边还是嘈杂的铃铛声。
随疑的力量带着业障之气的灼热侵袭她的全身,全身的血像是要沸腾了般,要灼烧她的五脏六腑,似乎要将她全身都烧毁。
全身的灵力都在抗拒这道力量,但是却完全抵不过,被炎热全部覆盖,不过片刻,轰的一声,她觉得全身的经脉和骨血都被烧毁了干净。
所有的痛意和拉扯都变成了灼烧感,本来一直不停的铃铛声突然销声匿迹。
只有微弱的喘息还有越来越慢的心跳声,在耳边无比的清晰。
温热的血滴在了她的脸上,她想睁开眼,视线却模糊一脸,只能感受到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正当她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要死了,全身又被另一道温润的力量包裹着。
像是温热的水将她全部浸入,全身断了的经脉和血骨在飞快地修复,增强,本来被压制的灵力突破了所有的压制,充盈着全身,所有的感官都回归了般,身下的痛意让她细细地叫了声。
圣瑜听到她虚弱的叫声,紧绷的一口气,长长地松了,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朝收回手的随疑说:“解了。”
“快帮她生产。”随疑说完踉跄着要往下倒,手急忙抚着床边,低着头,咽下涌上来的血,强行压着身体内要烧了他的力量。
他坐下床边,伸手握着她的手,用自己的力量帮她缓解痛意,他已经说不出话来,闭着眼运力死压自己身体内嚣张的业障之气。
圣瑜手按着她的腹部,暗暗用力,帮她肚子里的孩子出生:“再用点力,马上就能出来了。”
宛茸茸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手死死地扣着他的手,抬头就咬在他的手腕上,呜咽了声。
她重重一咬,咬出了血,随疑都感觉不到痛,只觉心疼,摸着她的脸,都是汗。
“怎么还没生出来?再不出来孩子就危险了。”圣瑜焦急不已。
随疑看宛茸茸也是要虚脱了,伸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暗暗用力,催着孩子往下,低声说:“小崽子快出来,再不出来,爹爹就打你了。”
宛茸茸整个人的意识都混沌不堪,只感觉有一道力量,在推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往下,她仰着后颈痛苦地叫了声,伴着外面轰隆的雷声,只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都昏了过去。
圣瑜看到在血泊中滚来滚去的小白蛋,高兴地说:“君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