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疑已经想到了今晚会出事,现在听到宋轻云的消息,也没有诧异
毕竟沈宵是不可能善罢甘休的。
他看了眼还睡着的宛茸茸,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宛茸茸迷瞪着睁开眼,看他,醉着的脑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抱着被子问道:“谁啊?”
随疑看她还没清醒过来的样子,揉了下她的脸:“喝个酒就把我喝到千里之外了?”
“我没喝酒呀。”她满嘴胡话地说着,抿了抿唇,又微撅着唇,小声喊,“随疑,渴。”
随疑凑近看她唇上都干的起皮了,倒了杯热茶,想让她喝。
她脑袋晃了晃去,随疑只能抱着她到怀里,捏着她的脸,让她慢慢地喝。
宛茸茸喝足了,就乖乖地缩在他怀里,脸蹭在他脖颈上,慵懒又迷糊。
随疑看她这醉醺醺的样子,想到刚才她哄人的架势,也不知道刚才那些哄人的话是怎么说出来的。
她的手碰上他的心口,嘟囔了句:“小气。”
随疑听她这抱怨的话,忍俊不禁,心想,这是借着酒劲想骂他呢,伸手继续捏她的脸:“我要出去一趟,你和两个孩子在屋内安心睡觉,别出去乱跑。”
宛茸茸似懂非懂地点头。
随疑看她应下,便把她放回到床上,放回去她就埋进被子里,留下一个发旋。
随疑看她这乖乖的样子,低头轻轻地吻在她的脸颊上。
也没有再吵她,直接离开,只是将结界加固了许多。
醉酒的宛茸茸晕晕乎乎听到了离开的脚步声,她想喊随疑,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手像是千斤重,连抬都抬不起来,无力地蜷缩起。
紧着眉心,昏沉的脑袋似乎陷入了一片黑雾之中,她努力地想从黑雾之中离开,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最后跑出来却看到漫天的大雪,纷纷扬扬地洒落在眼前的坟冢上。
她走到墓碑前,看到上面的字刻的是她的名字。
她瞳仁一缩,往后退,双脚却无力支撑,她直接跌坐在雪地之上。
这是她第三次梦到自己死的事情。
正想着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就看到大雪之中一人迈步缓缓走来。
宛茸茸看着茫茫大雪之中,单薄又脆弱的男人,还有他捂着唇轻咳的声音,愣在原地许久,直望着他走到墓碑前。
她才恍然醒过来般,发现眼前瘦到脱相的男人居然是随疑。
他怎么了?
又瘦成这个鬼样子了。
宛茸茸努力地站起来,看他伸手拂过墓碑上的雪,将藏于袖口,开的灿烂的梅花放在墓碑前,静站了许久,才说:“我要离开,这把剑是你母亲的遗物,以后便是它给你守着了。”
随疑说完便将芜生剑埋于她的墓前。
宛茸茸站在他的身边,看他清瘦的模样,心想,他在梦里和现实中似乎差了许多。
随疑将剑埋好,便直起身就毫不留恋地离开。
宛茸茸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急忙追过去,她要去看看他要去哪里。
而且她已经梦到两次他站在自己的墓碑前。
宛茸茸一路跟着随疑走,看他一个人孤独地往前走,这次他身边没有第一次梦到的宋轻云。
她突然想到之前在雪阳做的那个梦,宋轻云是被雪阳设计害死了。
所以,宋轻云会不会已经死在了雪阳了。
这样的想法,让她一瞬间开始怀疑,是不是有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和随疑。
她心里骇然,跟他跟了一路,她看到了熟悉的地方,是百鬼谷。
四周依旧是漆黑一片,还有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她想拉住他,手却直直地穿过他的身体,她碰不到他任何东西,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一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到了百鬼谷的断崖前。
张望这下面,似乎在等什么。
“随疑!你快离开!”她在心里想朝他喊,却看着四周的雪似乎变成了羽毛,飘扬地落了下来,她怔愣这看着那些雪白的羽毛,居然都是凤翎鸟的尾翎。
怎么会有这么多尾翎,她伸手想去接,却看到那些羽毛突然蓄积成一把锋利的剑,猛地刺向随疑的后背。
她惊慌地喊了声:“随疑!”
她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顶,紧绷的全身都松懈下来。
闭着眼缓了好几口气,意识回归,疲软不堪,大颗的冷汗浸透了衣服,她捂着脸,胸口剧烈地起伏,脑海还是刚才的奇怪的梦境。
墓碑还有孤身一人的随疑,还有那些带着凌厉杀意的羽毛。
还有之前的种种梦境,让她想不明白,自己梦到的以后的事,还是……另一个世界的事?
被宛茸茸惊叫声吓醒的意意和浓浓,他们两急忙飞到她的面前,担心地看着她。
意意关心地问:“娘亲怎么了?”
浓浓落在枕头旁,用小翅膀摸了摸她额头的冷汗:“不怕哦。”
宛茸茸放下捂着脸的手,看着意意和浓浓把他们两抱在怀里,才觉得发抖的身体平静了几分。
“摸摸。”浓浓还用小翅膀意图摸她的脑袋,安慰她。
“娘亲只是做了个噩梦,没事了。”宛茸茸看他们两安慰人的样子,很是欣慰,没想到这两小只长大了这么多。
“梦梦,可怕,拍走。”浓浓小翅膀继续轻拍她的额头,也不知道是不是随疑教的,温温柔柔的。
“拍走了。”宛茸茸将浓浓的小翅膀收回去,亲了他们两一人一口。
看着她突然意识到,她所有的梦里好像没有出现过意意和浓浓的身影。
她想问问随疑,发现身旁没有随疑的身影,朝他们两问道:“爹爹呢?”
意意和浓浓都摇头,他们刚才也睡着了。
宛茸茸坐了起来,看向四周没看到随疑的身影,拍了拍因为醉酒有点抽疼的脑袋,想到自己之前是在宛源芜那里喝酒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回来了。
坐在床边,发现床下没有自己的鞋,脑海冒出自己蹲在随疑膝盖上,看他编小鸟窝的场景。
无奈地扶额,看来喝醉酒真的是丑态百出,居然暴露本性。
换了另一双鞋,她穿好衣服,打算看看随疑大半夜去哪里了,一打开门就看夜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天象十分异常,而且地牢方向那边是风卷着云,莫测变幻,看起来十分恐怖。
眉心一紧,急忙给随疑传信,问他去哪里了,但是等了会没有回信。
她也没有多想,直接往地牢那边去。
而此时,随疑刚到地牢上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宋轻云一身狼狈,窜到了他的面前,喘着粗气说道:“快点,君主在里面和雪阳的人打起来了。”
“随千流?”随疑还有些诧异,随千流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
他也没有多问,飞身就往关押沈灵云的地方去。
一落地,就能感受到空气中浮动的两道力量在相互排斥,压的人头晕目眩。
宋轻云跟在随疑身后,看他风轻云淡的样子,他只觉得气血上涌,一口血都被冲到了喉咙口,就感觉后背按上一只手:“静心凝气,你修为不够深,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量。”
“你的修为不是比我还低吗?”宋轻云说完,就开始安抚自己躁动的气血。
随疑看着他,想到这个时候的他,原本的修为确实还不如宋轻云。
现在的他是从深渊中出来,在无妄山关了百年的随疑,早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废物了。
“那是以前。”随疑说完,看他脸色好了些,才松开手,视线落在正坐在地上的沈灵云身上。
她应该是又受伤了,脸色更是苍白,唇角的血迹蜿蜒出红痕,看起来跟随千流一样,马上要死了的模样。
“什么以前?”宋轻云不解,“你现在的模样不就是这样的,不会是谁上身了吧?”
随疑觉得宋轻云的真聒噪:“安静。”
宋轻云立刻消声,看他深思的模样,又冒出一句:“你不会真被谁附身了吧?”
“滚。”随疑觉得跟他真的客气不起来,懒得理他,看随千流正打的难分难舍,没看到沈无余。
沈宵和沈无余狼狈为奸,若是没有沈无余定然是还有后手,朝宋轻云吩咐了句:“你带人去守着妖界各处,不要让人趁乱偷袭。”
宋轻云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也只能应下,走时还问:“你真的是随疑吗?”
在他的印象中随疑向来都是阴郁冷漠的,很少关心随千流和妖界的事。
现在他一副稳如泰山安排人的模样,倒是让他反应过来最近的随疑好像变了许多。
随疑忍住踹他一脚的冲动:“不是,你可以滚了。”
宋轻云也是点头:“确实不像,但是或许真的如你所说,你是以后的随疑,看你对我的这么不客气的样子,以后我们的关系应该也不错。”
他说完求生欲很强地跑路了,留下随疑一人。
随疑没有再管宋轻云,看随千流要处于下风了,想靠近地牢,但是被随千流呵住了:“不许靠近!沈灵云有目的!”
他听到随千流的话,目光转向沈灵云。
沈灵云脸上没有被戳穿秘密的神情,而是平静无比,就像他,也很平静。
他早就想到沈灵云肯定是有目的。
只是没想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宛源芜设了这个幻境,和乌生在这里美满了。
但是沈灵云好像什么也没改变,反而导致随千流更恨她,而且随千流也是垂命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