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相国府内。
一盏灯,一张案几,一块用丝帛做成的“席”,案几上摆满了奏折。
办公效率极高的吕不韦,一天处理的奏折不小于五十石!
一晚上的办公,让疲惫不堪的吕不韦日渐消瘦。
趁着空闲,吕不韦便小眯一会。
一听秦王政到来,惊慌之下险些将案几打翻。
秦王政来到后,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一唱一和,看起来极其和睦。
吕不韦瞥向秦王政肩上的青蛙。
秦王政轻轻拍打小稚奴的额头,淡淡道:“这是孤王近日饲养的宠物。”
吕不韦内心震惊不已。
见过养鸟的,见过养牛的,却是没见过养青蛙的。
不过,君上贵为一国之君,与众不同也在所难免。
秦王政话锋一转,将木牍递给吕不韦。
吕不韦瞳孔一缩,额头冷汗浮出,怒道:“何人这么大胆?”
一股骇人的寒意与煞气在相国府内弥漫开来。
不过这字迹,吕不韦看着眼熟。
吕不韦审阅奏章两百石,对每个人的字迹了如指掌。
字迹豪放,笔势恢弘,虽然是秦篆,但与楚国的风格相同。
再加上木牍用的是上等的杏木。
唯一符合身份的那就是长信侯旗下的门客,担任客卿的若敖零。
吕不韦精明的从木架上挑出一通竹简,谨慎对比后发现,字迹如出一辙。
“字迹不错,可惜心狠了些,狂妄了些。”
秦王政目光冷冽的看着矫若惊龙的秦小篆,感慨道:“孤王让他入朝为官,本是寄予厚望,没曾想若敖零竟这般待我。”
吕不韦却摇摇头,一个楚国的客卿势单力薄,即便是十个若敖零也不敢放肆。
若敖零不过是木柴,背后必然有乔木支撑。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制定一条小计策,欲擒故纵,钓鱼执法。
秦王政负责传令郎中令军,今晚准备动手;吕不韦则是书信一封。
若敖零在故都雍城受到相国的信封,徐徐展开一看:若敖零披肝沥胆,兢兢业业,念你有功,现擢升为御史丞,请即刻道咸阳复命。
若敖零内心激动的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看着竹简欣喜若狂。
虽然若敖零是楚国贵族,但家道没落,轮到他这一代,家里只够温饱。
于是,在家人的支持下,来到咸阳发展。
但来秦数日,仅仅是虚职,没有实权,俸禄也寥寥无几。
在秦奋战数月,终于接到相国大人的任命。
于是,若敖零即刻启程,乘着快马,奔向咸阳城。
正当若敖零以为自己受到秦王政赏识,要到咸阳宫受封时,却在半路上被蒙武率兵擒获,押送到秦王宫殿前。
经历一个时辰的逼问后,若敖零最终还是扛不住压力,将事实说了出来。
策划一事的主谋是侍候赵姬的宦官嫪毐。
得知真相后的秦王政,勃然大怒。
一个卑贱的宦官一朝得势,竟然蓄意谋反。
当若敖零说出,子英的母亲是秦王政的母亲赵姬时,秦王政心如刀绞。
秦王政逐渐丧失理智,下令将若敖零处以水刑,让若敖零窒息而死。
夜色朦胧,咸阳宫内灯火通明,秦王政振臂高呼:“擒拿嫪毐,诛杀反贼!”
郎中令王翦,亲自披甲上阵,鼓舞均对士气。
除了三百中郎卫士守护咸阳外,其余千名郎中令纷纷披上战甲,手执长戟,趁着朦胧的月色,奔赴故都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