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别乱说,卿卿难道说的不对吗!?他说的话都是真话好不好!卿卿只是被吓到了!】
江肆年看了一眼害怕到颤抖的少年,没有再问,而是直接拉着少年的手往电梯走,“我送你去医院。”
江肆年这一次的动作温柔多了,似乎是顾忌着阮清脖子上的伤口。
阮清没有挣扎,顺从的跟着江肆年走了。
一路上江肆年的脸色晦暗不明,仿佛压抑着某种情绪,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阮清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低着头,乖巧的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畅行无阻的来到了医院。
在下车之前,江肆年从车上拿了一个口罩递给了阮清,“戴上。”
阮清乖乖戴上了。
江肆年似乎和医院的人认识,并没有挂号排队什么的,而是直接带着阮清去了三楼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装修的十分豪华,这会儿并没有其他人在。
江肆年让阮清坐在沙发上后,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响了几声后对面才接通了电话。
江肆年语气算不上好,“你人呢?”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江肆年不耐烦的开口,“我在你办公室,赶紧过来。”
说完江肆年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来的很快,一身白大褂,大概是跑过来的,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脖子上还挂着听诊器。
明显是个医生。
还是个年纪轻轻,长相清秀俊逸的医生。
医生走到江肆年旁边,声音温柔,“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江肆年抬起下巴,指了指阮清,“给他脖子看看。”
因为阮清坐在里面,被江肆年给挡住了,他这么一指,医生这才注意到江肆年旁边还有人。
他走到阮清身前蹲下,专注的看了看阮清的脖子,大概是做医生的早已习以为常,并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表情。
医生仔细看了两眼后伸出手,似乎是想要检查一下。
阮清向来不喜欢别人碰他,所以下意识的往后避了避。
医生倒是没有生气,他温柔的笑了笑,语气带着安抚,“你别害怕,我需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喉管。”
医生的温柔和顾照西的温柔完全不同。
顾照西的温柔带着几分强势,而医生的温柔却是那种纯粹的温柔,听起来让人觉得亲近。
而且他也没有不顾人的意愿强硬的去检查,医生笑着看向阮清,仿佛是在等阮清的同意。
阮清迟疑了一下,微微仰起了头,看起来异常乖巧。
医生这才再次伸手检查阮清的脖子。
医生的手有些冰凉,碰到皮肤有些令人不舒服,但阮清没有动。
他脖子上的伤口确实需要处理一下。
医生检查了十几秒后,表情有些凝重,他轻轻在伤口舒服吗?”
阮清微微摇了摇头,弧度很小,但足够表明他的意思。
“这里呢?”医生再往下了几分又按了按,已经到达锁骨
阮清再次摇了摇头。
医生准备再次往下,结果被江肆年一把抓住了手。
江肆年脸色不太好看,他冷笑了一声,“只是看脖子,不需要这么往下吧?”
当他是傻子吗?
医生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他只是皱了皱眉,“不是,他好像有心脏病。”
江肆年一愣,没想到会是因为这个,他看向脸色惨白的阮清,松开了医生的手。
医生似乎是觉得自己在病人面前说的这么直白不太好,他朝阮清安抚的笑了笑,“你别害怕,我只是怀疑,不一定真的是心脏病。”
医生的笑容干净纯粹,丝毫不带有攻击性,就像那种冬日里的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温柔了整个世界。
在这个满是疯狂的世界里,仿佛是唯一的温暖,让人忍不住心生向往,也让人感到亲近。
阮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只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身体有问题,足以证明这个医生的水平有多高了。
但是他只是身体加载了自己原本身体的数据,就是治好了也没任何作用,没必要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江肆年瞥了一眼阮清,压根不理会他的摇头,直接对医生强势的开口,“给他做个详细的检查。”
医生似乎有些为难,但是最终还是不忍心看到一条生命的逝去,选择性的忽视了阮清刚刚的摇头。
虽然阮清和江肆年不熟,但是他也知道他向来不喜欢人反驳他的决定,所以也就乖乖的没有拒绝了。
医生带着阮清去了二楼,二楼有专业的检查设备。
本来江肆年也想跟进去,但是被医生拒绝了,医院很多仪器的使用都不能有闲杂人在场。
江肆年大概是和医生认识很久了,比较信任他,被拒绝后便守在了门口。
阮清以前作为医院的常客,大部分仪器他都是认识的,他隐晦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确实是关于心脏病的仪器,没什么异常。
医生走到旁边的桌子前,拿起了纸笔,专心的写下了一些东西后朝阮清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病床,“你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躺到床上去。”
阮清对于流程算是熟悉的,检查心脏病确实需要脱衣服,医生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
但阮清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
阮清低着头走到病床旁边,边思考边缓缓脱下衣服。
他努力回想到达医院后的一切,没什么问题,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医生的反应和表情都没什么问题,而且医生看起来也不像是偏执变态的人。
最重要的是医生的眼里,没有像江肆年他们看他的那种眼神。
可是为什么总有一股违和感?
阮清因为脱衣服动作太大,不小心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疼痛感让他的动作一顿。
他下意识轻轻摸了摸脖子,湿润的触感传来,他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白皙到晶莹剔透的指尖染上红色的血迹,宛如枝头盛开的正艳丽的雪梅。
阮清终于知道哪里有问题了。
如果真的是热心善良的医生,那为什么不先帮他包扎一下脖子呢?
就仿佛根本没有认出阮清,只是上厕所好奇的想看看旁边人的一般。
阮清脑子里疯狂想着解决办法,然而都无法找到最优解。
死不承认可行度基本没有,毕竟他脖子上的伤太显眼了,还就是在纪言眼皮子底下受的伤。
而纪言的位置更靠近厕所的门边,就算他想冲出去,也必须先越过他。
他并不认为自己这破身体的速度能比纪言更快,毕竟他连普通人都不如。
一时间阮清有些呆滞的站在原地,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纪言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头发看起来十分柔顺,脸被口罩挡住了看不见,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好看的阴影,显得十分静谧,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乖巧,美的雌雄莫辨。
像,实在是太像了。
也许不是像,而就是。
这完全就是昨晚那个大胆到将他按倒在床上的少女。
嗯……
也许是……少男……?
纪言的视线下移,再次停在了少年的手上,目光灼灼的盯着少年的动作,眼底带着一丝探究和不易察觉的期待。
就仿佛不看到什么‘东西’就不死心一样。
阮清:“……”要命。
明明只是个简单的上厕所,却仿佛是在踩刀尖一般。
阮清甚至有一丝后悔离开包厢了。
不对,最大的后悔就是昨晚出门!要是昨晚不出门就不会招惹出这么多是与非了。
大概是阮清太久没有动作,纪言好整以暇的开口,“怎么不继续了?”
阮清:“……”
纪言明显已经认出他来了,但只要他死不承认,在这大庭广众之下,纪言说不定顾忌着不会对他怎样。
阮清深呼吸一口气,停下了动作看向纪言,小声的开口,“这位先生,这样盯着陌生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
少年的声音干净清脆,似乎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一般,十分悦耳动听,听起来确实是属于少年的声音。
与昨晚那个少女的声音完全不同。
“陌生人?”纪言似笑非笑的重复了这三个字,眼底带着戏谑,“躺一张床上的陌生人?”
“看过身体的陌生人?”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有个双胞胎妹妹?或者是远方表妹?”
阮清头皮发麻,不去看眼前的人,他努力故作镇定的小声开口,“这位先生,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阮清说完便想越过纪言离开男厕所,身影带着几分急切。
然而纪言却没有如少年的意,拽住少年的手腕狠狠用力,顺着力道一个转身,将人按在了男厕所入口处旁边的墙上,充满了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