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到你身上的臭味了，好臭好臭，你是是从来洗澡？”

……

胖子见颜布布始终搭腔，有些失去了兴味，怏怏地正要转身离开时，看见了石上的铁皮玩偶。

颜布布刚将竹筛里的碎矿倒掉，听到身后胖子的声音：“这是么东西？咦……这是比努努？哈，我拣到了一个比努努。”

颜布布倏地转身，看见胖子正拿着他的比努努，立即大声：“是我的比努努。”

胖子将铁皮玩偶往怀里一搂：“上次你抢我面包的账没和你算清，现又来抢比努努。这个比努努是我地上捡的，是我的了。”

“是我把比努努放儿陪我的。”颜布布扔掉竹筛，疾步上前要去夺比努努，被胖子扭腰躲掉。

“丢地上的是要的，谁捡到是谁的。”

颜布布伸长手去够比努努：“这是丢掉要的，是哥哥给我做的，信的话你看它左耳朵，后面有颗痣。”

封琛做比努努时，块铁皮上有米粒么大的一点凹陷，刚好比努努的耳朵后面，颜布布是它长出来的一颗痣。

“没有没有，你胡。”胖子去看玩偶耳朵，抱着急急往蜂巢。

颜布布怎么能让他抱比努努？冲到胖子身前便伸手去夺。胖子一手抱玩偶，一手狠狠推了把他：“开，挡我。”

颜布布身形比胖子上一圈，顿时被推了个趔趄。等到站稳身体后，他见胖子想离开，便又使出了自己的拿手招式，助跑几步，对着胖子的后背一撞去。

胖子被撞得差点摔倒，玩偶也掉到了地上，颜布布赶紧上前拣，胖子的手也伸了上去，两人同时抓住比努努，都拽着松开。

怒腾腾的视线空中激出火花，也知是谁先动的手，下一刻，两孩矿石堆旁翻滚扭打起来。

颜布布体型和重量上吃了亏，被胖子全面碾压，比努努也被夺。但他只要有了机会会扑上去，所以胖子算拿到比努努也掉。

胖子一次次将颜布布摔地上，可他爬起来继续扑，锲而舍地一次次去夺比努努。

他从到尾没吭过一声，哪怕有几次被摔得很疼，眼睛里闪动着水光，却也紧抿着唇，将些水光忍了回去。

胖子始终掉，心里也很恼怒，便去掰颜布布手指，抓住他发往后扯。颜布布则完全顾身上的疼痛，也顾上去手，只一门心思抢比努努。

“哎，你们干么？”负责人终于发现了这边的动静，过来后看见两名孩打架。

颜布布一天都认真干活儿，明明一个豆丁大的孩，做事比些大人都要认真，负责人对他着实有些怜爱，便指着胖子一声怒吼：“你干么？跑到这儿来打扰我们矿场的员工？”

胖子是怕这些大人的，转便要跑，但颜布布紧抓着他胳膊放，转给负责人告状：“他想抢我的比努努！”

“给你，我才稀罕这个破烂东西。”

比努努被胖子扔矿堆上，蹦跳着往前滚，颜布布连忙松开他胳膊去捡，他便一溜烟跑掉了。

这是铁皮做的玩偶，算被摔得咚咚作响也没有坏，但是嵌顶的右耳没见了，原本是耳朵的地方只剩下一条缝。

“怎么了？东西摔坏了？”负责人问。

颜布布用脏兮兮的手『摸』『摸』条缝，眼泪有些忍住，但是摇摇：“没事的，耳朵掉了，我找找行。”

“行，你慢慢找。”边有人要上交溧石，负责人匆匆了句后便离开了。

比努努的铁皮颜『色』和矿石差多，都是深黑『色』，耳朵本来，像是一片薄薄的树叶，也知掉了哪个石缝里。

颜布布爬上矿石堆，处找着比努努的耳朵，好这里亮了几盏灯，光线很足，用凑近也看得很清楚。最后终于两块矿石间的缝隙里，发现了片薄薄圆圆的耳朵。

“哈！”颜布布将耳朵心翼翼地取出来，看了又看，再『插』回比努努顶的缝里。

他直起身，擦了把额上的汗，这才发现溧石矿周的人都已经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他自己。

糟糕！

颜布布突然想起来，哥哥要回来了，但自己没去接他。

回到安置点的封琛，依旧站升降机最边上，视野内出现蜂巢大楼的瞬间，便看向下方块大石。也眼尖地发现，今天石上没有如以往般坐着人。

升降机停下，封琛第一个了出去，站大石边上环顾周，接着便看到右前方跑来一个的身影。

颜布布一口冲到封琛面前，喘吁吁地『露』出笑容：“哥，哥哥……”

封琛看见他的模样，皱起了眉。

颜布布发蓬『乱』，满脸都是黑灰，件浅黄『色』的t恤已经脏得成样子，连胸口处的图案都已经看出来。

“你干么去了？怎么搞得全身这么脏？”封琛疑『惑』地问。

颜布布要开口时，他又打断：“准给我撒谎。”

“我没打算撒谎呀。”颜布布老实地：“我也有工作了。”

“你也有工作了？”

颜布布大力点：“嗯，我边拣溧石，今天一共拣了三颗，挣了五个信用点。”

他伸出手，竭力让巴掌张得更开：“看，五点，我挣了五点。”

颜布布满心喜悦，等着封琛『露』出同样欣喜的神情，但封琛却依旧眉紧锁，将他举着的手拿过去，问：“手怎么受伤了？拣溧石弄伤的？”

“啊，我拣溧石很心的，没有受伤啊。”颜布布也凑过来看自己手，看见脏污的食指上果然有一伤口。

伤口大，所以他并没有么感觉，但是见着自己手么脏，被爱干净的哥哥握着，既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忐忑。

“我手好脏哦，你握着。”

封琛却没有松手：“你动来动去的。”

颜布布便没有动，任由封琛将他的发拨弄来拨弄去，又碰了下耳朵：“和谁打架的？耳朵上明明是抓伤，要给我是石碰到的。”

“打架啊……”颜布布的目光变得闪烁起来，吞吞吐吐地：“打架啊，这个打架啊……”

他幼儿园也和朋友打过架，虽然都是人来招惹他，但只要妈妈知了，总会将他训斥一顿。

“布布，你要听话点，你看看哪家佣人的孩子有你这么好命？吃穿比少爷差，先生和太太也喜欢你，送你去幼儿园念书，每天有车接送。咱们要懂得珍惜，要幼儿园里和的朋友打架，要是传到太太先生耳朵里，会让他们高兴的，知吗？如果人招惹你，去告诉老师，让老师收拾他们，你自己动手。”

有了阿梅的这些耳提面命，颜布布知和朋友打架是对的。虽然是胖子来招惹他，抢他比努努，推他，但他怕哥哥知后会高兴，所以有些敢出来。

“吧，和谁打架了？”封琛问。

按照他的想法，颜布布些外人面前，从来都是个能吃亏的『性』子，如果今天是被人欺负了，肯定会第一时间找他告状。看这一声吭的架势，也许是他先动的手，只是没能打得过。

但封琛却知，颜布布的确会吃亏，哪怕是被础石这样的人追杀，都会用手指砰砰上两枪，究原因，是因为础石是朋友。

颜布布可以打一切，但他知能和朋友打，打了妈妈会高兴，他会惹得太太先生也高兴的。

虽然太太先生没，哥哥也是一样的。

现封琛的神情很严肃，颜布布虽然想承认，但也敢隐瞒，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明明我是把比努努放儿陪我，他非拣的是他的，我去抢回来，但是他让……”

当颜布布讲到自己和胖子争夺只比努努时，封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吓得他几次都差点讲下去，但封琛没停，他也只能硬着皮继续。

“……最后个叔叔把他吓了，他把比努努扔地上，耳朵都摔掉了，我找了好久才把耳朵找着……”

颜布布讲完经过，垂丧地站着，准备迎接封琛的怒火。没想到责骂迟迟没来，反而伸过来一只好看的手，将他的手牵住。

“，先回去洗澡，洗了澡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