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穗子顺着颜布布的手指看去:“是红螃蟹!好大的螃蟹,应该是变异种!螃蟹不是在水边吗?为什么会来山上?”
“那不是螃蟹,不是……像是蜘蛛,红色的蜘蛛。”颜布布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激动出声:“红蜘蛛!梭红蛛!”
“梭什么?”王穗子刚问出口,就见颜布布已经朝着后山冲了过去。
“你去哪儿?哎,你怎么说跑就跑?”
颜布布飞快地冲上后山小道,朝着山腰上那片石林冲去。
他和封琛已经找了很久的梭红蛛,平常也在留意着哨兵向导们的量子兽。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那只梭红蛛仿似不存在这个世上似的,或者它已经不在中心城,他们完全没有找到半分线索。
颜布布一口气冲到了梭红蛛消失的地方。
这是半山腰的一片石林,四周皆是嶙峋巨石,造型也是千奇百怪。他直接跨入石林,绕着那些大石开始寻找。
颜布布喘着粗气,心脏剧烈地跳动,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激动的。
如果能将那只梭红蛛量子兽抓住就好了,或者顺着它找到它的主人,那样兴许就能找到林奋和于苑。
王穗子担心颜布布出危险,也跟着追了上来。正要大声喊他名字,他便从一块大石后露出头,还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王穗子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便也不再吱声,只轻手轻脚地走到颜布布身后:“你在找那红螃蟹?”
颜布布挤进了一块大石缝隙,快速而简短地回道:“那是梭红蛛量子兽,有关林少将和于上校。”
王穗子听到这话,瞬间便明白过来,也不多问,直接跨进石林跟着一起找。
颜布布道:“你左我右,从两边往中间找,再往里一点点推进。”
这片石林方圆一两里,巨石四处林立,还有一些暗藏的石洞,要找到一只量子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如果梭红蛛藏进某块大石的洞穴里,或者干脆绕着大石转圈圈,他们其实都很难找到。
整个下午过去了,两人将这片石林搜了个遍,期间遇到了好几次变异种,也没找到那只梭红蛛量子兽。
再次碰头后,王穗子顶着满头草屑,气喘吁吁地问:“你确定它是进来了吗?”
“我确定,刚才我看着它进了这片石林,可就是晚了一步。”颜布布的身上也全是钻石洞时留下的灰土。
王穗子左右打量:“我觉得我们肯定是找不到了,这里地形太复杂,我们在找的时候它就可以从另一头溜走。而且既然是量子兽,那它的主人也会发现我们在追它,也许早就将它收回精神域了。”
“……被主人收回精神域。”颜布布喃喃着念了遍,慢慢看向王穗子:“既然能收回精神域……”
王穗子神情一凛:“对啊,既然能收回精神域,那它的主人肯定就在这片区域,也不会离开得太远!”
两人兴奋地钻出石林,可在察觉到这片区域的面积后,又满脸失望地站在原地。
“就算知道他主人在附近,可也太难找了吧。不光这座山,还有下方营地,种植园旁边的安置点,人数十几万……”
王穗子见颜布布满脸失望,又安慰道:“不过只要知道那只蜘蛛的主人也在这一带,那以后就总有机会再发现他的。比如今天不就看见了吗?”
“你说得对。”颜布布点头,“本来都不知道梭红蛛的主人到底在哪儿,结果就确定了他的方位,发现他居然就在这附近。”
两人互相安慰一番,心头的沮丧都驱散了些,颜布布也开始给她讲梭红蛛和林奋两人之间的关联。
“……原来是这么回事,既然梭红蛛和他们的失踪有关,那我以后也会注意的。”王穗子郑重道。
下到山脚,营地里乱糟糟一片,刚修好的房屋又被撞坏了不少,大家骂骂咧咧地在开始修缮。大厨在指挥人将鬣狗变异种的尸体往厨房里抬,粗声粗气地吼道:“你们嫌弃鬣狗肉柴、腥,等我和土豆红烧一锅出来,你们抢得比谁都快。”
颜布布去检查了自己家房子,还好没有被鬣狗撞坏,只有墙壁有一块被撞得内陷下去,他用锤子从反方向敲敲就好了。
吃过晚饭后,王穗子要去种植园营地看她姑姑,颜布布便和比努努爬到屋顶坐着,一人一量子兽静静地眺望沙漠。
“你说哥哥和萨萨卡还有多久才回来呢?”
“比努努,你闭上眼,过一会儿再睁开,没准睁眼时他们就出现了。”
“我觉得还有十分钟吧,再过十分钟就差不多了。”
……
颜布布一直在絮絮叨叨地给比努努说话,比努努虽然紧皱眉头一脸不耐烦,却也真的老是在闭眼,过一会儿再睁开。
那些去种植园散步的人也陆续回来了,但还是没有瞧见封琛他们的影子。
颜布布端起放在房顶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又对比努努说:“我们一起再闭次眼,这次时间长一点,等睁眼时可能就能看到他们了。”
比努努和他一起闭上眼,颜布布嘴里数数:“100、99、98……54、53、52……”
数到二十时,他加快速度一口气念完:“21、19、14、10、5、3、2、1。可以了,睁眼。”
两个一起睁眼看向沙漠,这次却真的看见了在明暗交界的远方,有一群正在朝营地行走的身影。
颜布布有些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接着倏地站起身,比努努也跟着站起来,一起在风沙中辨认着那群人的身形。
因为距离太遥远,虽然看不清封琛,但萨萨卡走在人群里特别显眼。
颜布布和比努努都没有做声,却都动作利索地下屋顶。颜布布滑下扶梯,比努努则是直接从房顶跳下去,两个到了地面后,都飞一般朝着沙漠方向奔去。
沙漠里,蔡陶吐出嘴里的沙子,拧紧水壶盖:“我都不知道自己喝的是水还是沙子,呸……呸呸,苦死了。”
陈文朝在旁边冷笑:“叫你在壶嘴上蒙一层纱布,自己不听怪谁去?活该。”
“不是,我只是说说而已……”蔡陶瞟了眼陈文朝,立即又好言好语地道:“确实,你说得对。我的确该在壶嘴上蒙一层纱布的,真是活该。”
“舔狗,嘬嘬嘬,舔狗……”计漪出声唤蔡陶的狼犬。
狼犬转头对着她露出狺狺獠牙,孔雀便也展开羽翅,一幅要冲上去打斗的模样。
丁宏升却停下脚步,突然大声道:“哎,你们看前面,那是不是布布?好像还带着比努努。”
封琛原本正低着头走路,闻言倏地抬头看向远方,黑狮也顿住脚步,两只耳朵竖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