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没有拒绝，坐在椅子上。

“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莱拉将拳头放在胸前，叹了口气。“你想知道我掌握的信息，对吧？”

“你愿意告诉我更多的东西吗？”

“我会告诉你。”

齐克摩尔的“接近她并获取她所拥有的所有信息”的计划是否成功？齐克摩尔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下面。“你不会像上次那样限制你的问题吗？”

“是的。”

“那真棒，对我有好处。”

“但我有一个条件。”

“不过，你对每件事都加条件的习惯不太好。”

莱拉没有理会齐克摩尔的话，用手指着那把像树枝一样的剑。“那是一把好剑吗？”

“是的。我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但它能够在短时间内唤醒我所有的魔法力量，并且它可能会再次这样做。艾斯泰拉德和托尼姆都加强了他们的主人。这三把剑都用过，这把剑其实是最适合，最能强化我力量的武器。”

“那你就不再需要托尼姆了。”

齐克摩尔终于意识到莱拉想说什么。

“我只有一个条件。继续使用那把剑，不要再使用托尼姆了。”

“……老实说，自从我得到这把剑以来，我对艾斯泰拉德和托尼姆都不感兴趣，但你真的很执着。”

“真的吗？你对托尼姆一点兴趣都没有？”她看起来非常高兴。“这是个不错的决定。甚至不要考虑取回托尼姆。”

“好吧好吧。”在齐克摩尔看来，他没有理由不同意。

“那么，我应该问什么类型的问题？他盘起双腿，往后靠了靠。

他抬头看着天花板，试图挑出一个问题。

“首先，你的身份……还是这个问题太模糊了？”

“我其实并没有太多要说的。”

齐克摩尔皱着眉头。“你是什么意思？跟你刚才说的不一样……”

然后齐克摩尔咽下了他的烦恼。他回想起莱拉迄今为止的行为。

“你的记忆从一开始就很模糊吗？”

“……你真的是要成为魔剑魔王的人吗？你说话的方式，你的头脑，你的敏锐的感觉——一切都与“魔剑魔王”的称号不符。”

“这是因为当你变得强大时，你开始只依赖它。当我第一次离开我的家人时，我真的很虚弱，所以有很多情况我不得不用我能想到的任何方法来勉强维持。那段时间，我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或许，正因如此，当我开始有足够的力量碾压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几乎不怎么动脑筋了。我的一名下属甚至负责执行事务那样的大脑工作。”

“这就是你看到的未来？”

“嗯，是的。”尽管齐克摩尔没有像莱拉那样看到自己的未来，但他是亲身体验过，所以他觉得没有必要告诉她那部分。

“那你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吗？”

“不，我不知道。当我恢复意识时，我已经在逃跑了。我不记得关于我的任何事情，那些追我的人，以及他们追我的原因。我对梦中看到的未来只有模糊的记忆，心里有一种永远不会被抓住的压力。”

“他们的目标可能与你对未来的记忆有关。”

莱拉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她对齐克摩尔的分析点了点头。

“你也不记得未来的记忆？”

“是的。而我对未来的记忆可能对像你这样也看到未来的人没有用。尽管我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未来，但我不记得我的梦想的确切流程和过程，所以关于未来的具体信息，你可能比我知道的更多。但即便如此，如果你好奇，我可以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我以后会听的。”齐克摩尔改变了他的问题。“你为什么在奥斯普林？”

“因为我想确定我的记忆是否真的是真实的。在我的记忆中，离我最近的那个人，是那个叫做吸血鬼的人。”

“他不再是吸血鬼了。他现在是约阿希姆·德拉库尔伯爵。”

莱拉眨了几下眼睛。“…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改变了他的未来。所以，他不会再变成吸血鬼了。”

“…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他曾经是我的下属之一。既然我决定过好日子，如果他变成坏人，我可能要亲手杀了他。”

莱拉盯着齐克摩尔。“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既然你在回答我的问题，我一定不会拒绝。”

“你不会成为魔王齐克摩尔，对吧？”

“至少目前，我没有这样的打算。”

就算不是格伦·泽纳德最后的遗言，齐克也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以魔王的身份活着了。他已经把那种生活过得很充实了。他能够有第二次人生的机会——如果他过着和以前一样的生活，会不会太无聊了？

“我现在的人生目标就是过上一种善良的生活。”齐克摩尔诚恳地说，却没能提升莱拉对他的信任。莱拉的反应就像她在听胡说八道一样。

“昨天，他叫……伊莫尔？我无法忘记他死前你对他做了什么。”此外，莱拉从汉斯和斯诺克口中得知齐克摩尔的虐待狂倾向感到震惊——喜欢给予虚假的希望并在下一刻将其夺走。

“说实话，这就是我想和你做交易的主要原因，这样你就不会得到托尼姆。”

不管怎么看，齐克摩尔的爱好都是小人会做的事。然而，即使有莱拉的批评，齐克摩尔也不受影响。相反，他骄傲地挺直了胸膛。“最后，多亏了这个，我才得到了关于你的信息。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完全跟不上你的思路。”莱拉遵循汉斯和斯诺克的决定，放弃了解齐克摩尔。

莱拉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齐克摩尔继续质问她。“你怎么会在远古遗迹里？”

“那是我的大本营。即使我对各种学科有很多了解，我也没有钱或经验。而且，我经常被追赶。所以在我记得的所有地方中，我躲在那里做安全。如你所知，那里是藏身的好地方。”

莱拉回忆起她是如何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孩子，被扔到这个世界上。

“……但我不敢相信他们一直跟着我。”莱拉的声音在颤抖。她握紧了椅子的扶手，低下了头。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随时都要流泪似的。

对城市的袭击不是她的错。齐克摩尔已经说过这话，他的想法没有改变。“但我猜正常人会感到内疚。”

她的话，还有那些长袍人喊着抢先抓住莱拉，都说明莱拉说的是真话。

“一开始，他们试图通过派出跟踪小组来抓捕她。当那失败时，他们将整个城市变成了寻找她的战场。”

他们真的很粘人，像昆虫一样的混蛋。他们人数众多，实力雄厚，但最重要的是，他们坚韧不拔。

“我想这就是莱拉对他们的重要性。”

齐克摩尔伸出手，放在莱拉的手上。她抬起头。她含泪的眼睛惊讶地睁大了。

“这件事我早就告诉过你了，但这不是你的错。”齐克摩尔低声安慰她。

莱拉的眼睛变得有些模糊，很快，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她低下头，哭了一会儿。齐克摩尔一直握着她的手，但她的哭声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