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鬼血脉,兼具灵气与鬼气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么厉害?
自拿到这张身份卡之初,二宫奏就细致的将身体检查了一番,他确信这具身体并不存在什么他所不知道的天赋和技能。
听到二宫奏的疑惑,八重丛云怜爱的揉揉他的头:“大约是,属于神的血脉与鬼的血脉相制衡,灵气与鬼气相交错,导致你微妙的处在了‘普通人’的临界点上吧。”
淦,还能这样?
所以这个身份就是一个移动的血包吗?
二宫奏沉默了。
“所以说啊,除非必要,不要再随便去京都乱跑了。”八重丛云是那种雍容艳丽的长相,当她收敛起眼中柔和笑意之后,看起来便相当的严肃且具有攻击性:
“当初源氏家族进行了一百年的筹划才诞生出你这么一个存活下来的‘鬼之子’,所以在进行血祭之前,他们是绝对会保护好你的。但是也不要太过相信他们,特别是你的哥哥——源宫杰,我曾经见过他,那是一个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优先的男人。他纵使对你有几分血脉亲情,在家族利益面前也会毫不犹豫的舍弃你。”
“哥哥吗?”以前那个源宫杰是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清楚,但从这些天为了表现“兄弟情深”而锲而不舍的强行贴贴中,二宫奏可以判断现在的试炼者应该不是这样的人。
平安京的局势越发的复杂,加上试炼者们不同的立场、不同的阵营所交织起来的复杂人际关系二宫奏很想撒手不干,但一想到那把他坑进来的罪魁祸首,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我会注意的。”男孩点点头,得到他肯定答复的八重丛云这也才稍微收敛了脸上的严肃,却又听男孩追问:
“那八重姐姐呢?想要帮助邪神摆脱封印的势力不止一股,八重姐姐现在还在外面行走应该同样不安全吧,没关系吗?”
听到这个问题,八重丛里愣了一秒,轻声呢喃:“如果可以,我又何尝不想回去呢?做一柄单纯的刀剑多好啊。”
“嗯?”
“没什么,我好歹也是刀剑付丧神,能保护好自己的。”八重丛云不欲继续深讨那个话题,垂下眼睑遮挡眸子里的深色,站起身来,单薄的身体在夜风中仿佛要乘风而去:
“时间不早了,我还能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闻言,二宫奏将自己本来想问的“为什么会信任身为源氏之人的我”换成了那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八重姐姐,对你来说,什么才是圆满的结局呢?”
————
虽然身为系统的二宫奏本身没有性别,转生之后随机的性别也是男性,但因为有着明纱女士的存在,在经年累月的熏陶之下二宫奏自认还算是了解女孩子。
所以说,八重姐姐所说的【作为一柄刀剑单纯的存在着就好,过于丰沛的灵智于我而言只不过是累赘与负担】一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对吧。
抹除掉草薙剑所诞生的灵智,不就是抹消掉“八重丛云”这个灵魂的存在吗?
谁家“美好结局”是这样啊?!
送别八重丛云之后,二宫奏躺在软乎乎的棉被上思考了半宿,经由少女的这番话推测出无数种衍生含义,总觉得自己并没有真正触及到那个最为关键的点,但他能感觉到,嘴上说着那么轻飘飘的话,八重丛云并非真的一心赴死,否则也不会对他的安全如此上心。
第二日被阳光唤醒的时候,二宫奏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坐在床铺上清醒了一会儿,他叹出一口气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唔好亮啊,大早上的叹气干什么呢?”睡在同一个屋子里不远处的白发少年因为二宫奏的动静缓缓从梦乡中醒来,但轻声嘟囔过后,神智回笼的某人意识到了不对劲。
“哎!——这里是?我怎么会在这?我衣服呢?”
让中岛敦懵逼的地方实在太多,一时之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发现自己赤|裸裸只剩下一条兜裆布之后,少年羞耻极了,再度钻回被窝里,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的形状,只剩下一个羞红未退的脑袋留在被子外,眼神湿漉漉的看向二宫奏:
“那个奏大人,这是什么情况?”
中岛敦的存在终于是将二宫奏从昨晚一直思考的问题漩涡中扯了出来,见到一脸迷茫,似乎对昨晚自己所作所为全无印象的中岛敦,他开始了忽悠大法,勉强给了少年一个不穿衣服在他的房间里醒来的解释。
唤来仆从小姐送来一身少年人的衣物,中岛敦这才从被子里脱身,尚且单纯的少年不仅相信了二宫奏给出的解释,还因为自己又给他人添麻烦而有些心虚,不好意思的道过谢后才返回自己居住的地方。
因为身份原因京都暂时不能乱逛,宿主先生那边他刚刚去瞄过一眼,织田作之助正在贺茂家临时搭建的火铳炸药厂中挥汗如雨——据说在幻境中所进行的一切工作也都是算工资的。二宫奏一时之间竟找不到可以做的事情了。
“嘛下一个剧情,【御殿宫宴】,是与天皇的御所有关吗?”
百无聊赖的戳着任务面板,二宫奏想到了昨日里八重丛云轻声呢喃的那句话来。
“八重姐姐昨天所说的那‘如果可以,也想回去’是什么意思?总感觉这也是一个相当关键的信息,但想要搞清楚这一点的话,就需要深入天皇御所之中了,如此一来,‘御殿宫宴’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发现了新的突破口,二宫奏来了精神,跳下回廊,他呼喊着守在他院子外面的仆从小姐的名字,请她帮忙准备好糕点和茶水。
找到机会潜入天皇御所的第一步——去找便宜哥哥强行贴贴!
便宜哥哥夏油杰并不知道自己别有用心的便宜弟弟正在找过来的路上,此时的他正在应付一个比二宫奏麻烦的多的男人——五条悟。
“哈哈哈哈,杰,你是怎么做到把这身和服穿的和袈裟一个风格的?你不应该在源氏,你tm应该在神宫当和尚啊哈哈哈哈哈,等回去我一定要和硝子说说,可惜没有手机,不然我绝对要给你来几张特写。”
妖鬼的衣物并不像人类的狩衣或者直垂一般繁琐,为了方便战斗和在山间行走大多样式简洁,更加接近现代的“休闲风”,压制妖气避过四象结界潜入京都的五条悟刚刚进入源氏大宅,就遇到了穿着朝臣服饰上朝归来的夏油杰,对于夏油杰的新装扮他直接幸灾乐祸的笑了出来。
“比不得悟你,昨天晚上可是出了好大的风头,我要是有手机也会给你录下来放学校公映三天三夜的。”夏油杰没好气道,面对挚友他彻底卸下了伪装成“源宫杰”,虽然背脊依旧直挺,但肌肉明显的松懈了下来。
他将平铺在桌面上的东西分离整理了一番,抽出一张印有金色符文的小玉牌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中宫敕】的字样,身为同伴,他们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所想,因而也没过多寒暄,直接切入主题,
“你是为这东西而来的,对吧。”
昨天晚上罗生门发生那么大的变故,天皇自然也关注了后续的动静,在今天早上的朝会上就罗生门一事进行了商议。
在妖鬼势力的威胁下,【源宫杰】记述中一向任性、固执、傲慢且没有责任心的天皇大人也不得不屈尊安抚他们这些“功臣”,也就有了这些送到他们手中的“宴会请帖”。
【剧本·初章·御殿宫宴】的开启道具。
“这小小一个物件便是进入天皇御所的‘许可’吗?”抛掷着从夏油杰手中拿到的玉牌,六眼的视野中玉牌上流淌的结界之力是如此的清晰,让五条悟嗤笑一声:
“连请个宴都只敢躲在结界中心的乌龟壳里,这天皇还真是窝囊到了极点啊,和那些老橘子一路货色。”
但就算是这种家伙都有人喜欢,还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想到那所谓的“剧情”,五条悟不爽的捏紧了小玉牌。
夏油杰不清楚五条悟这次又是因为什么而抽风,但他知道这玉牌是不可再生道具,悠悠提醒道:“悟,你手里拿着的可是我的道具。”
“切,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直接打进去。”话虽这样说,五条悟还是放下了玉牌,道出自己此行真正的目的:
“我想潜入宫宴之中。”
“哦,所以呢?”
抄着手站在一边,五条悟抬抬下巴:“那个副本提示音你也听到了吧,想要达成‘美好结局’,自然要需要更多的情报,情报我有,但是还需要去御所中确认一番。”
“你们掌握了多少情报?”
听到好友这嚣张的话,夏油杰挑了挑眉毛,现在副本中已知的地方阵营中,神宫和贺茂家都是带着各自在横滨的固有势力进入幻境,五条悟虽然和他一样都是从东京临时到横滨的,但大江山明显还有其他的横滨势力参与,到最后似乎只有他一个试炼者的源氏是最势单力薄的。
但从试炼副本的角度来看,这种阵营分配真的合理吗?
自昨日初步观察过各个阵营的实力分布以后,这个疑惑便一直悬横在夏油杰的心中,只是由于所知道的情报实在太少,他的行动也受到了限制。
听到好友的提问,五条悟笑的更张扬了,剔透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全部,全部的剧本。”
“你们找到了写出‘剧本’的作者?”
“没错哦。只要你帮助我进入宫宴之中,我就共享给你一个关于源氏的重要情报。”他一屁股坐在夏油杰的对面,捏起一枚茶果子放入口中,动作轻松又写意:
“比如说,源氏隐藏在京郊地下的秘密祭祀场地,又比如说从一百五十年前起源氏就开始筹划的‘献神计划’。这些绝密的情报线索原来的身体主人绝对不可能留下文字记录,杰你应该还不知道吧。”
“唔,这个茶果子的味道不错,等我走的时候给我打包一些呗,国木田那家伙做出来的都不够甜。”
当然是不知道。
夏油杰表情冷淡了下来,他和五条悟是朋友不假,但两个人都是同样的自信与骄傲,涉及比拼的时候谁都不会轻易服软,就连宿舍玩游戏,宁愿僵持这通宵一晚上也绝对不会先认输,更何况是这种近乎真实的试炼副本呢。
正当气氛僵持起来之际,属于小孩子的哒哒哒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以相当快的速度向着夏油杰书房靠近。
“我弟弟。”夏油杰比划口型:“你还不赶快离开?等一会儿再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