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九岁登基,郑明成和德间王在朝堂之上兴风作雨,完全不给他接近权力中心的机会,他从九岁到十四岁,这五年,每日在朝堂上说话的时候极少,然而他从未缺席过一次早朝,几遍他身体的情况众人皆知,也一次都没有缺席过。
那个时候,从来没有人觉得他还是个孩子,而眼下,才有这个意识,又是这般残酷的情形。
其实有人在心中对德间王的话是认同的,陛下不是长寿之相,若是留下孩子,又是一个幼帝,这中间的麻烦事就更多了,德间王若是继位,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有理有据,孤似乎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既然知道,陛下还是把诏书写了罢。”
赵恪把笔递了过去。
赵子赢扫了他一眼,眼中是冷冷的讥讽。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孤掌难鸣的赵子赢还如此不训!等到他写完诏书,最多不过一个时辰后,他就该毒发魂归西天了。等到赵子赢死了,他定要把挂起来鞭尸暴晒三日再丢给野狗!
“陛下还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好!”
德间王哼了一声,此时的他大局在握,赵子赢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
“孤等着——”
“啪——”
“啪——”
“啪——”
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忽然高声的赵子赢,难道是要宁死不屈么?
却见台上的玄衣少帝三击掌之后,内账外灯火大亮,透出了外面林立成圈手执长枪的甲卫的影子,以及那一排排高高架起来的弓弩的影子,而内账门口则是同事拥入了无数面覆铁面具的黑甲卫。
因为情况忽然急转直下,德间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内账里顷刻间死伤无数。
“如何,孤给你们准备的大礼可还喜欢?”
“不可能!本王外面的府兵呢!这不可能!”
被刀架着脖子的德间王吐血大叫。
赵恪被按着跪在赵子赢的脚下,头发散乱,还未回过神。
“你说外面的犯上作乱的反贼吗?那些,孤自然都杀了。”
赵子赢苍白的脸颊上不知道何时溅上了一滴红艳的鲜血,在黑甲卫带来的如山巍峨的沉闷压迫感中,他的脸,泛着一层绮丽的光。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都是德间王胁迫的老臣,老臣什么都没有做,老臣和太后娘娘对陛下是忠心耿耿啊陛下”
之前还如个富家翁一般姿态闲适的郑明成不知道在地上滚了几遭,满身的血污,失去了香粉掩饰之后身上便散发出难闻的腐臭的味道。
赵子赢抽出近身黑甲卫腰间的刀,缓缓走到了郑明成的身边,用刀尖抵住了郑明臣的脖子。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老臣是无辜的!老臣辅佐陛下这么多年,从无二心啊陛下”
眼泪鼻涕糊了一大把,郑明臣说得自己都信了,仿佛这么多年他就是一个尽心尽力辅佐皇帝的忠臣一样。
“乱臣贼子,罪无可赦。”
赵子赢一字一顿,手中握着的长刀的刀尖寒芒骤起,郑名臣那颗恶心的头颅咕噜噜滚到了一边,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再也发不出让赵子赢恶心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