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常德才和杨武来到敌营附近,身边有一团雾气缭绕。
“常姑娘,你且记住一件事,时刻守在杨武身边,寸步不离。”
常德才颔首。
梁振杰又对杨武道:“千万记得主将的本分,敌军面前不容半分怯懦。”
杨武连连点头。
“第一队,火阵。”
杨武先派出五十个纸人,借助陶花媛的法阵,来到敌营北面。
一团雾气围在纸人周围,用兵家五品技——潜行无声,让纸人悄无声息爬进了敌营。
五十个纸人没有急着动手,他们有的钻到了弓楼下,有的趴在哨塔旁,有的则在营帐旁边缩成一团,大部分纸人集中在了营盘的栅栏旁边。
梁振杰再次下令:“第二队,冲阵!”
这次,杨武派出了一百个纸人。
一百个纸人,手中各执掌刀盾,在雾气笼罩之下,刀盾撞击,缓缓走向敌营。
徐志穹在旁边用阴阳术相助,别的技能他不济,幻术却是一流,一百名纸人借着浓雾的掩护,做出了数千人的声势,远远望去,手持刀盾的士兵,如潮水般向营盘涌来。
浮州军应对的非常及时,弓弩手集中在栅栏附近,箭矢如雨而至。
可箭矢对纸人的杀伤力非常的小,更何况大部分纸人都在幻术和浓雾的笼罩之下,弓弩手根本分不清真假,大部分箭矢都落空了。
浮州军忽然察觉出状况不对,及时改变策略,不再营中放箭,而是派出三百骑兵,直接冲向了纸人军阵。
这是一次果断而正确的应对,只是没想到在骑兵前队冲出营盘,后队正待出发时,梁振杰下达了命令:“放火。”
杨武当即触发了五十个纸人,这些纸人身体里装着火油和硝磺,一经触发,从栅栏开始,向弓楼哨塔蔓延,连上两侧军帐,形成一片火海。
这片火海正好出现在骑兵中央,骑兵军阵当场大乱,梁振杰对徐志穹道:“掌灯。”
徐志穹吩咐朱福星召唤二十四盏红灯,灯笼飞舞,先祝铸成彪魑铁壁,将骑兵困住,灯笼交错飞舞,铁水、炭火、铰刀、热油,倾斜而下。
骑兵惊慌失措,全无战意,人马互相踩踏,死伤不计其数。
三百骑兵,尚未交战,却在慌乱之下大部分葬身于踩踏和大火。
徐志穹由衷慨叹,梁振杰真是个妖人。
假如有一天他复生了,让他和楚信打一场,谁胜谁负,当真难料。
更妖的手段在后面。
梁振杰又来军令:“杀阵。”
真正杀敌的手段还没用处来。
陶花媛用法阵把杨武送到了营盘南面,杨武把纯阴之气用到极限,操控三百个纸人冲向了敌营。
梁振杰再用潜行无声之技,让三百个纸人几乎不露痕迹的靠近了敌营。
而敌营之中,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了营北的大火,对南面突然出现的纸人毫无防备。
三百纸人冲进营盘,见人便杀,浮州军在营盘之中疲于应对,慌乱之下,对战局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他们认为自己陷入了包围。
浓雾笼罩在营南,梁振杰用出了兵家六品技——甘苦与共。
技能的要义是把将领的气机分散给士兵,让士兵提升战力。
这么做似乎没有必要,三百个纸人同时榨取杨武的阴气,眼看要把杨武榨干了。
敌营南面,一名浮州军校尉率兵前来阻击,挥起长刀,砍碎了两个纸人。
纸人毁却,阴气释放,纯阴之气扑向校尉,校尉只觉浑身冰冷,栽落马下。
身后的士兵奋力杀敌,每砍碎一个纸人,阴气便加重一分。
鏖战须臾,营南浮州军溃逃,纯阴之气的侵蚀让士兵根本没办法和敌军交手。
营北僵持片刻,浮州军放弃了营地。
只用了四百五十个纸人,就连纸人都没有太多损失,便让两千名浮州军放弃营盘,狼狈撤退。
战斗经验不足,夜战视野不利,战术过于刻板,敌军的三个致命弱点被梁振杰死死拿捏,且拿捏到了极致。
敌军想退,却能往哪退?
北边、南边,两下受敌,西边没路,那就只能走东边了。
但是东边好走么?
韩宸早早等在了东边,所有法阵都准备好了。
三品阴阳宗主在此,韩宸一挥手,风火雷电齐至,一轮法阵过后,留下满地焦尸。
浮州军比砧板上的肉还要无助。
韩宸只要再用一轮法阵,就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但按照徐志穹叮嘱,韩宸只把浮州军杀到了一千以下。
水火雷电散去,韩宸漂浮在半空,默默俯视着身下的残兵。
仅剩数百的浮州军两股战战,想要抬头看一眼,却又没有胆量。
韩宸喝一声道:“浮州知府何在?”
一中年男子抬起头,看向了韩宸。
韩宸缓缓说道:“浮州百姓因你受苦,浮州军士又为你所害,你这厮,合该千刀万剐!今放你一条生路,回去安顿好残军,再来请罪,若是不从,明日便让你灰飞烟灭!”
韩宸消失不见,中年男子率领残兵落荒而逃。
关希成在韩宸身边道:“韩医师,那人不是高知府,他是同知季谷丰。”
“一猜就知道他不是知府,”韩宸嗤笑一声,“这种鸟人,打仗不见得有本事,逃命确是好手。”
此役大胜,徐志穹准备酒宴,正待与众人庆功,忽见杨武口眼歪斜,倒地不起。
韩宸急忙上前查看,发现是气机耗损过甚。
“这可如何是好,”韩宸连连皱眉,“杨兄弟这气机诡异,却也不好帮他填补。”
梁振杰在徐志穹耳边低声道:“不必填补,他快升了。”
“快生了?”徐志穹抱起杨武道,“你对他作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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