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宁忙叫住李玉,“不必麻烦太医院了,本宫突然就想喝这绿豆汤了。”
弘历挑眉轻笑,苏婉宁无奈摇头。
苏婉宁瘪着嘴,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弘历的面前,将手中的单子递到了皇帝的手中。
“皇上,这是避暑行宫随行的单子,还请您过目。”
皇帝没有接过去,只轻笑着问苏婉宁。
“母后可曾看过这份单子了?若是母后没有看到的话,你先拿去给母后过目。”
苏婉宁笑着点了点头,又笑着摇了摇头。
“这份单子母后已经看过了,来此便是交给皇上做最后确认的。”
弘历想也不想就摆了摆手,“那便按照你所拟定的来吧,直接给李玉,让他拿去给内务府和礼部协同准备就行。”
苏婉宁没想到弘历竟然这么好说话,笑着乖巧点头,随即还是觉得这个事情告知弘历的好。
“皇上,皇后娘娘与贵妃姐姐今儿都去了臣妾的景仁宫里,这份单子是臣妾三人共同拟定的。”
弘历只挑了挑眉,并没有说什么。
“皇上,还有一事臣妾都说与你知晓。”
弘历轻轻点头,示意苏婉宁继续。
苏婉宁见弘历神色未变,便知弘历此时心态还算平和。
“皇后娘娘做主,将她自己留在了宫里,照顾珂里叶特氏海静妹妹这一胎。”
“又因着上次珂里叶特海静妹妹这一胎差点儿没保住,便做主将娴妃一同带去避暑行宫。”
果然,弘历的眉毛紧紧簇起,难得的像个孩童般抗议起来。
“朕不喜欢辉发那拉氏那个女人,就不能不让她去吗?”
苏婉宁浅笑摇头,“珂里叶特海静妹妹这一胎本就胎像不稳,不能再受半点儿刺激了。”
“且龙嗣要紧,皇上您就忍耐忍耐,大不了娴妃过去后,想法子给她分个离您远些的地方便好。”
皇帝无奈扶额,过了许久才狠狠吐了一口浊气。
“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母后也同意了,就这么办了。”
“且将皇后留在宫里也好,若是你们都走了,珂里叶特氏那里再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也是着实不好办。”
“那便全了皇后的心意吧,大不了咱们从避暑行宫回来后,以你的名义给皇后多送些特产过去便好。”
苏婉宁乖巧点头,“臣妾全听皇上的,那臣妾这就回去准备需要的一应物什了。”
弘历笑着颔首,等到苏婉宁马上就要跨出门去,才又叫住了她。
“你别忘了让孩子们都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这次让孩子们也跟着去放松放松。”
“至于课业也不会被耽搁了,毕竟孩子们的先生也是要跟着去的。”
“那避暑行宫面积不小,除了咱们皇室外,朝中有政绩功勋的文武百官及其家眷也是要随行的。”
“晚一些朕让李玉亲自出趟宫,去告知苏培盛与你的父亲兄长们,此次出行他们也随行。”
苏婉宁笑着福身行礼道谢,这才笑容满面的踏出了御书房的门。
弘历也将奏折批阅完,放置在一旁,拿起桌上摆着的两个大玉核桃,在手里反复捻来捻去。
“朕去母后的宫里看看去,你们将这些奏折都整理好,按照上面的名字分下去。”
抦笔太监们忙应下各自忙碌,弘历则美滋滋的只身一人朝着寿康宫的方向而去。
因着弘历此次出行是自己,没摆出那么大的阵仗。
所以在路过御花园的时候,也没有太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不?一个不小心他就听到了一个与自己有关联,且极为了不起的消息。
“王爷,臣妾实在是没法子再传消息出去了。如今太后派了人盯着臣妾所居住的承乾宫。”
“虽然臣妾听了您的话,对珂里叶特氏动了手,让纯妃苏氏将其接走,转移了纯妃等人的注意力。”
“但如今太后娘娘注意到了臣妾,臣妾别说排除万难为您办事了,就是独自逛个花园子都成了难题了。”
弘历此时的眉毛立着,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他万万没想到,会是他与自己的娴妃走到了一起。
未免打草惊蛇,弘历只好选择默默的离开,绕出一段距离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皇帝来了。”
这边皇帝刚刚出现在通往寿康宫的路上,桂枝嬷嬷笑呵呵的就快步走到了正室之中,同皇太后钮祜禄氏禀报。
皇太后笑着缓缓起身,走到外室的软榻上坐好。
“你亲自去门口迎一迎,直接让他进来说便可。”
“宫里的冰也省着些用,这几年国库开支也不小。”
“虽说咱们家的小永璜如今管着银行是个好事儿,可到底是刚开始经营,咱们还是多多开源节流的好。”
“哀家少用一个屋子的冰,每年就能省下小一万两的银子。”
“有这多一个屋子降温的银子,若是帮助了穷苦百姓,也不知能为多少人家减轻压力与负担。”
桂枝笑呵呵的应下,缓缓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桂枝嬷嬷便亲自引着皇帝走了进来。
“儿子给母后请安,母后今日可还好?”
又环视了一圈室内,“今日没见母后用多少冰,怎么这外室如此凉快?”
还不等皇太后钮祜禄氏回答他的问题,弘历便皱着眉头仰头朝着棚顶的方向看去。
“这个东西是什么?放歪了的风车?”
皇太后钮祜禄氏笑着摇了摇头,朝上指了指那匀速转着的风扇,缓缓开了口。
“这是婉宁画出来的图纸交给宫人做出来的,取名为风扇的精巧玩意儿。”
“你瞧那边角落里,有一个类似于水车的装置。婉宁说那是动力装置。”
“那边的水车采用的是自雨亭的原理,不需要有人看着,只要保证水车一直有水带动木制动力运转,其他的小部件就会有所动弹。”
“这样,房顶处悬挂着的风扇就会转动,带动着整个屋子里的空气流动,就会形成一个风力循环,屋子里自然会凉快下来。”
皇太后钮祜禄氏越说越兴奋,弘历也听得愈发感兴趣起来。
“这图纸母后这里可还有?儿子想拿回去让那些工匠们研究研究,做几个大的。”
“一个放在儿子的寝宫里,一个放在御书房里,另一个就放在勤政殿上。”
“省的那些大臣上着早朝就被热晕了过去,太医院的太医天天拎着药箱在偏殿等着,也是让朕极为烦躁。”
皇太后钮祜禄氏自然知道自己的皇帝儿子为何烦躁,无外乎是弘历这样做,苏婉宁没办法陪同上早朝的原因罢了。
原本皇太后钮祜禄氏不喜欢后宫女子干政,毕竟自己也是干政过的女人,知晓一个有心计的女人会给朝堂带来怎样的影响。
尤其是苏婉宁这种得宠的,皇帝与太后都向着的女人,若是真的干政怕是会成为历史洪流中第二个武则天。
但经过这么多年的了解与相处,皇太后钮祜禄氏又觉得有苏婉宁陪伴的弘历更稳妥了。
若是全后宫的女人都是苏婉宁这样的就好了,爱怎么斗怎么斗去。
想了想,又觉得自己想的太美了,只得无奈的苦笑摇头。
弘历笑着看向皇太后钮祜禄氏,语带关心的问道:
“母后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