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长公主、三阿哥,恕奴婢直言,只怕后院儿的老夫人及少夫人们都没起床呢。”
几个孩子有些懵,难得的同步皱眉。
“只因着昨夜她们打牌太晚,想来都是刚睡下不久。”
几个孩子终于明白了,有些担忧的抬头望天。
“可是……一会儿我们就该回宫了呀,回去晚了只怕要违反宫规了不说,皇祖母也该着急了。”
魏令仪此时也笑着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道圣旨。
“给小主子们请安。陛下体恤咱们家纯妃主子的身子,又听闻二少夫人也有孕在身,便多准了咱们家纯妃主子两天探亲假。”
“若是公主与阿哥们急着回宫的话,奴婢现在去外面唤一声护卫首领安排小主子们回宫即可。”
弘历倒也不是觉得苏婉宁出宫不方便,好不容易回娘家了多住上几日。
实在是他现在正让人查吴扎库明珠及其母族呢,苏婉宁若是回了宫,吴扎库明珠去求谁呢?
人只有有所求的时候才会慌乱,才会露出马脚来。
不然整个和亲王府像一块儿完整的铁桶一般,只展示他们想要让他这个皇帝看到的,又有什么用?
虽说弘历不认为弘昼有胆子敢觊觎他的江山,可不代表那个神神秘秘的和亲王嫡福晋就没那个胆子。
苏婉宁此时睡的正是特别香甜的时候,哪里知道弘历的小心思呢?
倒也不是弘历这个男人太坏,将苏婉宁当成一颗棋子。
实在是这件事情若是通过其他方法,实在是收效甚微。
且弘昼的嫡福晋吴扎库明珠,很明显已经将手伸向了永璜。
若是这个女人不知道什么叫被打痛,不知道什么叫被打怕。
只怕下次受牵连的就不是自己的大儿子,而是苏婉宁了。
弘历对这个朝堂和如今的社会风气太了解了,所有人不会真的敢对皇帝的儿子做什么。
毕竟再如何,皇帝的儿子也是姓爱新觉罗的皇室。
而苏婉宁只是后宫的一个妃嫔,除了在皇帝心里比重大以外,对于朝堂上的官员没有任何影响。
哪怕是处于对苏婉宁的保护,这个局也是必须要就此做下的。
此时的皇宫,御书房内。
弘历一边看着军机处送来的急报,一边用手指轻轻刮着茶杯的杯沿。
“宫外可有什么消息传进来了?记得要第一时间送到朕身边来,不得延误!”
李玉忙应了下来,心里忍不住嘀咕起来。
自家皇帝陛下哪里都好,就这个急脾气怕是好不了了。
纯妃苏婉宁又可以在娘家住几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后宫的女人们都羡慕的不得了。
此时的娴妃,正在调香。
在听到自己的贴身婢女说起此事后,手指微微抖动了一下,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调香。
“如此也好,纯妃到底是入宫时日久了,这么多年也没什么机会出去走动走动。”
“且宫宴时,她家中父兄官位都不高,自是也见不到的。”
“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见见家人也不错。”
贴身婢女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原本还想着自家娴妃娘娘会如同旁的宫里的小妃嫔们一样,心里气呼呼,嘴上就得跟着骂骂咧咧。
她都准备好陪着自家娴妃娘娘一块儿骂了,也好换些银两打赏。
现在倒好,自己倒是成了那没事闲的给自家娴妃娘娘添堵,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碎嘴子了。
“你还有旁的事吗?若是没有的话就先下去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
小宫女自是不好在此继续厚脸皮的杵着,乖巧的福身行礼就要退出去。
“你等下,叫本宫的嬷嬷进来吧。”
小宫女乖巧应是,没一会儿,娴妃的嬷嬷就走了进来。
“主子,您唤老奴何事?”
娴妃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老嬷嬷瞬间就明白了娴妃的意思。
“门口的都散了吧,只留总管太监在外面守着就行了。”
原本出去的贴身婢女此时心里直打鼓,直觉告诉她不好。
但主子的话又不是她这个奴才能不遵守的,只好跟着其她宫婢们躲远一些。
等到外面平静下来后,娴妃才给老嬷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同自己去内室。
“刚刚那个贴身伺候本宫的宫婢,想个法子将她送出宫去。若是送不出去,是找个由头送去慎刑司还是送去浣衣局,你自己看着办吧。”
虽说那老嬷嬷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让那个做事虽不勤快,但绝没出过错的小宫婢遭受如此厌弃。
可自家娘娘的话总是要听的,忠仆不会论主子对错,只负责执行便可。
“对了,近日多多留意咱们宫里上上下下的宫人,有那舌头长爱搬弄是非的,全都打发走。”
“本宫如今在宫里的地位本就不够稳固,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了。”
原本娴妃是不打算对自己的嬷嬷说这些的,可自己若是不说,生怕这嬷嬷以后与她不再是一条心了。
毕竟是个人都懂得趋利避害,自己身边的人还是要谨慎些的好。
此时的周嬷嬷终于明白了,为何自家娴妃娘娘大过年的就要清理门户了。
再一细想,若是自家娴妃主子不是一个脑子里装着算盘,心里装着事情的主子,只怕就同如今的那位显然脑子没发育好的海嫔珂里叶特氏一样遭人厌弃,被扔在五人问津的角落了。
“对了,这个事情你抓紧办好,一会儿陪本宫去寿康宫给太后娘娘请个安,再去皇后娘娘那里请个安。”
老嬷嬷想要开口劝一句,就被娴妃挥手打断了。
“本宫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本宫心里更清楚,若是自己不主动把脸皮拿下来亲自踩两脚,只怕那几个人都不会给本宫好脸色瞧。”
“一时之间的丢面子无所谓,左右日子还长,慢慢捡回来就是了。”
“如今的本宫虽说这位份看着还是高高在上,实则什么都不是。”
“若是自己不想法子让自己的未来有些盼头,难不成要几十年锁死在这四四方方的宫墙里面,孤苦伶仃终老吗?”
老嬷嬷听自家娴妃主子如此说,自也不好在说什么,只轻轻颔首抬脚快步离开。
而寿康宫里,皇太后正在笑呵呵的喝着养身汤。
“哀家这小日子真是越过越舒坦了,如今哀家所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哀家就如愿了。”
“左右这两日婉宁丫头不回宫,你就陪哀家到后面儿的小佛堂里素斋几日吧,哀家也好为弘历,为大清江山好好祈福。”
“等到婉宁丫头回来了就不好去后面礼佛了,毕竟婉宁丫头身怀有孕,老陪着哀家吃斋念佛可不行。”
皇太后说着说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般,轻轻停下了继续用膳的动作。
“哀家才想起来一个事情,哀家让你给婉宁丫头准备的好物件儿可都准备好了?可得仔细检查一番,别有什么莫名其妙不该出现的东西混进去。”
桂枝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老奴这么多年跟在太后主子您身边,什么都会了不少。这些事情自然会妥妥当当的办好。”
钮祜禄氏笑着颔首,“你办事哀家一向是放心的,只是这皇家子嗣意义重大,可是出不了半点错的。”
桂枝笑着在一旁也跟着笑,还不等钮祜禄氏将碗重新端起来,就听到了寿康宫门口的小宫女快步跑了进来。
“太后娘娘,娴妃娘娘在外面求见。”
钮祜禄氏的笑脸肉眼可见的迅速撤下,甚至还在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