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冷哼一声,直直的朝着海嫔珂里叶特氏的方向走去,上去就是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她的心窝上。
“朕怎么不知何时下了解你禁足的旨意了?怎么,珂里叶特氏是打算抗旨不遵吗?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海嫔紧张的紧紧攥住手中的帕子,眼神也期待的朝着弘历走下来的马车上看去。
也不知她在期待苏婉宁走下马车为她求情,还是在期待看到自己最爱的女人。
可事情的走向却是与她所想的不同的,纯妃根本没露面不说,那马车也毫无留恋的朝着后宫的方向而去。
因着景仁宫与寿康宫的方向是一致的,海嫔珂里叶特氏误以为纯妃是真的身子骨出了问题急着回去安置的。
可眼下皇帝还在,自己总不好在皇帝怒火中烧的时候直接起身离开。
“嫔妾自知嫔妾的做法是错误的,可嫔妾真的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还请皇上饶了胞弟这一次,求皇上开恩啊!”
弘历冷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了,抬脚直直的朝着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至于这海嫔该怎么办,弘历懒得管。
更何况,弘历也想知道珂里叶特家族是怎么想的。
一个女人而已,后宫的工具人还少吗?
只要苏婉宁没出事,爱谁出事谁出事。
若珂里叶特家族是识时务的,哪怕这个海嫔除了事情,他还需要懂事的珂里叶特家族,自然可以多一个珂里叶特氏做海嫔。
等到弘历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御书房外后,如蒙大赦的珂里叶特氏仿佛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一样,满身是汗,虚弱的起身朝着御书房的方向拜了拜,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
在她看来,皇帝之所以没有继续发火,表达对珂里叶特家族的愤恨,就说明定是纯妃帮着说了好话。
于公于私,她都想去景仁宫看看纯妃,看看自己那十月怀胎,拼尽全力生下来的五阿哥永琪。
可还不等她走到景仁宫门口,就见到了守在景仁宫门外的魏令仪正在同小风子说话。
“奴婢给海嫔娘娘请安,您可是有什么事情?”
魏令仪笑着走上前,又朝着海嫔来的方向看了看,疑惑的开了口。
“海嫔娘娘来的方向似乎不是您的寝宫,不知是从哪里过来的?”
小风子刚要提醒魏令仪不可如此同皇帝的妃嫔说话,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下人而已。
可海嫔没有解除禁足令的消息他们也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若海嫔来此是为了害自家主子娘娘的,多问一句也能安全些不是?
海嫔自然不会摆后宫妃嫔的主,她自己也清楚,自己虽说是皇帝的海嫔,可与盛宠的纯妃相比,纯妃身边的奴才自己也是得罪不起的。
“魏姑娘,劳烦帮着同纯妃娘娘通传一声,就说珂里叶特氏求见。”
魏令仪笑着给海嫔回了一个福礼,“真是不巧了海嫔娘娘,咱们家纯妃主子此时在寿康宫里陪太后娘娘呢。”
海嫔眼神里写着不相信,毕竟她也算是加快步伐追过来的,哪怕纯妃要换身衣服简单梳洗一番也不会走的那么快。
小风子也看出了海嫔眼神里的意思,想到了后宫之中的主子娘娘们甚少有失宠就失了个彻彻底底的。
万一这位海嫔娘娘哪天重新坐上了宠妃的位置,万一他们得罪了她,给自家纯妃主子添麻烦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故此,小风子的态度倒是稍微比魏令仪好些。
“咱家纯妃主子直接乘坐马车直奔寿康宫去了,应是太后娘娘太想念纯妃主子同小主子们了。”
“至于换衣清洗之类的,寿康宫的地盘也不小,又不是放不下咱们家纯妃主子。”
“且太后娘娘同咱家纯妃主子的关系一向亲如母女,想来太后娘娘不在意那些个场面上的事情。”
海嫔此时的脸上,再度浮现起一抹苦笑来。
是啊!
依着皇太后对苏婉宁的喜欢,小风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自己也不好一直在景仁宫外守着,就这么眼巴巴的等着传出去也不好听。
万一因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影响了纯妃在后宫中的风评,想来自己家胞弟的事情更是无人能帮了。
钟粹宫。
“皇后娘娘,有小宫女来传话,说是海嫔娘娘直奔景仁宫而去却扑了个空,正在景仁宫外杵着呢。”
富察韵月闻言并未说话,只皱着眉端着茶杯轻轻啜了一口。
“这个珂里叶特氏,本宫原以为是个聪慧的,现在看来也只是个糊涂虫罢了。”
“本宫本不愿与纯妃为敌,可这海嫔今日在本宫这里的消息,想来没多久纯妃便会知晓。”
“若是纯妃将海嫔到景仁宫门外的事情算到了本宫头上,以为是本宫给出的主意,只怕本宫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了。”
皇后富察韵月只觉得自己的头格外痛,恨不得几巴掌将这个珂里叶特氏给拍死算了。
“本宫去寿康宫一趟,你守着咱们的钟粹宫。若是海嫔来咱们宫里了,直接客客气气的请走就是。”
皇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诶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同样收到苏婉宁回宫消息的,还有贵妃高芷兰。
“吉祥!如意!随本宫去寿康宫给皇太后娘娘请安!”
“对了,端上本宫小厨房里研究出来的新鲜吃食,再将本宫母族送来的上等簪子拿出来一只!”
“对了对了!还有上好的天蚕丝做成的布料也给本宫拿几匹出来,本宫要去送礼!”
高芷兰便说便朝着外面走去,一点儿都顾不上后面手忙脚乱的吉祥与如意。
等到高芷兰带着赶路赶得气喘吁吁的吉祥如意到了寿康宫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了正在寿康宫门口等着的皇后富察韵月。
“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又看到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了!”
吉祥的消息到底还是灵通一些的,将赶来的路上听到的消息简单的同高芷兰说了一遍。
高芷兰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赶过来撇清关系的,生怕咱们家纯妃妹妹将事情都算在她头上啊!”
高芷兰此时心情大好,缓缓踱步到了富察韵月身边站定,十分不规范的行了一礼。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不知皇后娘娘这个时间不处理海嫔的事情,却巴巴的赶来寿康宫门口是有何事啊?”
富察韵月那个气啊,可也知道海嫔与她胞弟在她宫里的事情,就连面前这个高芷兰都知道了,就证明消息灵通的皇太后与纯妃苏婉宁自然都是一清二楚的了。
心里庆幸自己的脑子转的还算快,没有等皇太后传话便主动过来请罪,倒也算是找补的及时。
又在心底暗暗懊恼,自己没有先派一个宫人去前朝看看到底是不是自家弟弟富察傅恒,反而贸贸然的惹上了这么一摊子事在自己身上。
“本宫将年节的账本带上给母后瞧瞧,顺便再询问母后今年的十五该如何安排的好。”
“贵妃妹妹想来也清楚,这么些年来本宫的身子一向虚弱,多数时候这宫宴都是纯妃妹妹与贵妃妹妹你一同操持的。”
“如今本宫的身子大好了,这十五宫宴本宫自然得好好办才行,可不能让朝中大臣们觉得本宫这个国母过于寒酸。”
高芷兰面上笑嘻嘻,心里骂咧咧。
哦呵呵!
现在知道自己是一国之母了,早想什么了?
若不是这位皇后老做那拎不清的事情,后宫又何苦如此乌烟瘴气?
一想到苏婉宁这么多年的辛苦,高芷兰就忍不住心疼。
那么多孩子要靠苏婉宁一个人忙,还要在皇太后面前尽孝,做弘历的专属解忧树洞。
还要处理宫务,与前朝那些大臣们的时不时还要参奏她的事情斗智斗勇。
还不等高芷兰说话嘲讽几句,就见寿康宫的门口缓缓走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