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永璜阿哥与永璋阿哥的,若是永珹没有他大哥和三哥的帮助。别说是被先生夸赞了,没挨一顿板子就已经是庆幸了。”
苏婉宁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嘉妃金氏的话。
“你这个做母妃的对自己的儿子未免也太不自信了些。永珹那孩子自幼就是个聪明的,怎么会被先生的课业给难住?”
“且先生那个人今日本宫也同他说了几句话,倒不算是迂腐的老古板,讲起课来倒也是生动的很,孩子们都不走神呢!”
嘉妃金氏自然也是听自家永珹提起过,永珹也时常将先生教给他的再讲给嘉妃金氏听。
苏婉宁笑着歪了歪头,听到嘉妃金氏的话后,觉得这个方法真的是很不错。
不仅让孩子能够全心听先生的课了,以免回寝宫讲给自己母妃听讲不出来。
还让孩子用“教”他母妃的方式再一次温习了一遍课程,将知识点记得更加牢靠了。
看来,这个育儿方法她也得学起来才行。
见纯妃爱听,嘉妃自然欢喜。
两人又你来我往的交流了不少育儿经后,才在一声“李玉公公来传话了”后结束对话,嘉妃极有眼色的告辞离去。
苏婉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这个时间来说的应当不是告知侍寝的。
果然,苏婉宁对皇帝那也是相当了解了。
“奴才给纯妃主子请安,纯妃主子吉祥。”
“李玉公公这个时间来所谓何事啊?”
“回纯妃主子的话,今日陛下要同朝臣们连夜处理政务,说是与边关有关。”
“估摸着又要头痛粮饷与军饷了,年年都要头痛这些,真希望一次性把那些扰乱滋事的都给解决掉!”
苏婉宁微微颔首,复又想起了什么,忙又开口问了起来。
“大阿哥今日可也要留在皇上那边?”
李玉笑着拱了拱手,应道。
“回纯妃主子的话,大阿哥今日自然是要留在御书房的,毕竟大阿哥的才华与手段,朝臣们也都是清楚的。”
李玉对苏婉宁那是相当的尊敬,且因着苏婉宁时常给他也准备吃食,自也是偏心的。
若是旁的妃嫔问这个问题,难免有干政的嫌疑。
可苏婉宁问出这样的问题来,李玉能将话题给掰走。
这不?李玉直接来了个扭转乾坤。
“纯妃主子莫要忧心,虽说御书房的吃食可能没有景仁宫的精致,不过御膳房那边会用心制作的。”
“陛下自然也知晓大阿哥如今年岁尚轻,尚需要多多吃些东西好长身体。”
“若是纯妃主子依然担心的话,也可做些吃食交于奴才,奴才定会带到。”
苏婉宁是个聪明的人,听到李玉如此说,也知自己的问题稍显逾矩。
虽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话题,不过对于皇家来说,这就是后宫干政。
苏婉宁笑着对李玉点了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随后又笑着对一旁站着的兰儿轻轻颔首,兰儿微笑着走了出去的同时,还带走了屋子里面的其她人。
李玉见此,便知道是纯妃娘娘有话要交代。
“李玉公公,本宫的大儿子是个心事极重的人,明日又是他生母的忌辰。”
“本宫想着,那孩子若是精神恍惚了些,还请李玉公公帮着遮掩一二才好。”
“毕竟朝堂大事不是儿戏,若是因着大阿哥走神而惹来皇上的训斥,只怕那孩子也会心中失落。”
“本宫还希望李玉公公多多帮着照看一二,莫要让永璜的心理更加难过。”
“也不知是不是知晓他亲生母妃的事情后对他打击大了的原因,总觉得永璜如今与小的时候差的有些远了。”
“若是再被皇上训斥,只怕他以后就更难表露真实情绪出来了。”
苏婉宁从来不会觉得小孩子小小年纪的能有什么压力,能有什么心理问题。
毕竟现代的小朋友早早就有抑郁症和自闭症的也是不少的。
她总觉得永璜自从知晓他生母富察氏的事情后,整个人都变得忧郁无比。
虽说永璜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必从前那般与她亲近了,不过苏婉宁一直相信,永璜是一个好孩子。
不管怎么说,永璜对永璋是真心疼爱的。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她苏婉宁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她也会一笑了之。
她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自己用对待亲生儿子的方式对待他,但凡他不是个傻子,都知道她这个母妃真的是操碎了心。
可若是永璜不知道什么叫感恩,看不到苏婉宁的付出。
苏婉宁也只会默默的在心底同自己说一句,问心无愧。
苏婉宁的话,李玉自然是听懂了的。
“纯妃主子您放心便是,永璜阿哥的事情陛下那也是清楚的。”
“这次其实可以不带上永璜阿哥的,可陛下总觉得是时候让阿哥们陆陆续续在朝臣们的眼中亮相了。”
“免得他们动不动就将红颜祸水的名头挂在娘娘您的头上。”
“陛下就是想要提醒在朝堂为官的大人们,想要告诉他们日后说话做事可要注意着些才好。”
“毕竟,在他们眼中那个红颜祸水的纯妃娘娘,比他们后院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教导出来的孩子可是要强上太多了!”
李玉的话音刚落,苏婉宁眼睛就略微湿润了些。
李玉见状更是心软了,觉得朝臣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将纯妃娘娘如此柔的女人给黑成那个样子,真真儿是太让人讨厌了!
可他哪里知道,苏婉宁之所以眼睛略微湿润,不是因着被李玉的话给感动的。
而是自己上来了困意,当着李玉的面儿又不好打呵欠,只好闭紧了嘴巴将呵欠给憋了回去,这才造成了这样一个美妙的误会。
等到李玉走了之后,兰儿才笑着带小宫女们走了回来。
苏婉宁则缓缓起身,朝着自己的内室走去。
兰儿有些懵,还以为是自家主子哪里不舒服了,面上瞬间挂着担忧的神色,跟着苏婉宁就回了内室。
苏婉宁刚躺下,兰儿的手也奔着苏婉宁的胳膊而去。
苏婉宁有些疑惑,有些茫然的看向兰儿。
“怎么了?可是本宫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
兰儿号了脉后,只觉得自家主子娘娘的身体极好。
遂也有些狐疑的开了口,“刚刚奴婢进来的时候便觉得主子您都快哭了,还以为是怎么了。”
“结果主子您直直的就朝着内室的床上扑来,吓得奴婢以为是腹中的小主子出了什么事情。”
苏婉宁一愣,随即笑着摇了摇头。
“无妨,本宫就是困了,没有要哭的意思。”
“对了,你带着人将咱们景仁宫里里外外的好生检查一番,明日你小主子们的启蒙先生的家眷就要入宫了,可得好生招待一番才好。”
“对了,这是本宫派人去打探出来的具体事项,一会儿你去小厨房叮嘱一声。”
“有几样材料就不要出现在明日的膳食与点心里面了,她们家的小姐有两个人是易过敏体质。”
苏婉宁的细心是全紫禁城上下都公认的。
就连皇太后钮祜禄氏都经常夸奖苏婉宁心细,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主子,奴才们才谨慎的多。
这么多年来,除了个别的几个歪心思的宫人被打发去了慎刑司外,倒是所有人都在宫里生活的还算自在些。
比起旁的宫里宫人们动不动就被责打,景仁宫的宫人们过的就好像是神仙的日子般惬意不已。
“主子,那您先睡着。奴婢去唤令仪在外间候着,有事儿您喊一声就行。”
苏婉宁轻轻颔首,兰儿将被角为苏婉宁掖好,才脚步放轻快步走了出去办事情了。
这一夜的御书房灯火通明,许多大臣也留在了御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