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太后要插手此事了,苏婉宁觉得,自己的穿越身份没暴露在明面上,自己就可以将这次的事情全权交给皇帝和皇太后处理。
有的时候做事雷厉风行是好事,可该示弱的时候还是示弱比较好。
皇太后也察觉到了苏婉宁的变化,满意不已。
整个后宫中,皇帝的后宫妃嫔里,也就只有一个苏婉宁从来没让自己失望过。
哪怕只是为了让自己舒心,也要选择让苏婉宁安安稳稳的立于后宫。
对于皇太后而言,不管是哪个苏婉宁,都不如现在这个已经封了纯贵妃的苏婉宁好。
与其说是皇帝选中了苏家女,倒不如说是因为苏婉宁而抬举了苏家。
至于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无辜,对于皇家而言又有什么要紧的?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话,桂枝嬷嬷便手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主子,陛下从行宫写信回来了,除了您的还有纯贵妃娘娘的。”
苏婉宁挑了挑眉,皇太后笑着对苏婉宁的方向努了努嘴。
桂枝嬷嬷笑盈盈的将属于苏婉宁的信件递给了苏婉宁,随后就见皇太后笑呵呵的看起了皇帝写给她的家书。
高芷兰手里什么都没有,钮祜禄小茹担心她尴尬,便笑着将自己怀里的孩子塞到了高芷兰怀中,让她逗着玩。
两个人没有说话,担心会打扰两个人看信,就连襁褓中的小婴儿都乖巧的紧。
等到苏婉宁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皇太后抬眼首先看向了苏婉宁,见苏婉宁如此,便知道自家儿子或许是解释了一番他为何要收那女子的原因。
但皇太后没想到的是,皇帝的家书写的清清楚楚,内容是那一晚的事情。
话说回皇帝让两个老嬷嬷将同样名为苏婉宁的女子带下去后。
那个名为“苏婉宁”的女子,将自己收拾妥当,寒冷的春日也只是着薄薄的轻纱。
身材倒是极好的,只可惜皇帝根本就没有欣赏的心思。
怎么说呢?与苏婉宁比差太远,实在是没什么兴致。
而且皇帝让她收拾妥当,又是焚香又是沐浴的,根本不是为了让她侍寝。
而是皇帝担心她身上有凶器,万一伤到自己就不好了。
等到名为“苏婉宁”的这个女子被小太监们带到弘历在行宫落脚的寝宫后,名为“苏婉宁”的这个女子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可现在她才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明显有些晚了。
“妾身苏氏,给皇上请安。”
皇帝冷笑出声,“朕什么时候说宣你侍寝了?朕又什么时候给了你名分了?你竟然敢自称为妾身?”
“还是说,你已经嫁了人,晚上没安好心,想让朕背上骂名?”
名为“苏婉宁”的女子猛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久久无法平静。
“陛下,您误会了,民女只是看两位嬷嬷给民女留下的册子,上面所描绘的事情,是……”
皇帝轻轻颔首,“不错,是朕要求她们给你准备的,不过你现在学了倒也好,晚一些你能用上。”
名为“苏婉宁”的女子心情舒畅,笑容甜美了些许。
就听皇帝再度开口问道,“刚刚朕又派人仔仔细细查了一番苏召南,可朕查到的与你所说的完全不同。”
名为“苏婉宁”的女子一愣,明明那位给她传信的时候就提到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怎么可能证人还没到位呢?
可皇帝此时的语气已经转冷,看着面前穿着轻薄的“苏婉宁”,眼神里没有一点点意动。
“可朕看到你如今出现在朕身边的这幅样子,朕可能明白你是个什么意思了。”
“只是朕没有想到,竟然还有如此不要脸面的女人自荐枕席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又有何居心。”
“你若是快点儿招供,朕还能饶你一命,心情好了或许会放过你,让你好过一些。”
“可你若是想要欺君,将朕当成傻子忽悠,朕自有许多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弘历的话音刚出口,跪在地上的“苏婉宁”只觉得周遭温度仿佛又下降了几度一般。
房间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跪在地上的“苏婉宁”在赌,赌那位给她传信的人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皇帝是在诈她。
自己若是赌赢了,未来必然一片坦途。
哪怕宫里的纯贵妃她干不掉,起码她也能入宫做皇帝的女人。
想来宫里有那位的相扶,自己翻身是早晚的事情。
可就在她肯定苏召南有问题,还是咬死没有人在背后指点后,皇帝大手一挥,直接喊了李玉。
“这样品行不端的女子,直接拉去军营犒赏众将士吧!”
“对了,这个人是生是死的不重要,若是咽了气,将人头割下来回朕身边复命。”
女人此时真的有些怕了,她有些后悔了。
她后悔自己赌这一次了,赌这个东西真是沾不得,什么事情都要倒霉。
“陛下!臣女知错了!还请陛下给臣女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皇帝的眉毛略微蹙起,“慢着!”
李玉拽着女人出门的手缓缓停下,女人再度噗通一声跪在了皇帝脚边。
“你刚才自称什么?臣女?你是谁家的女儿?”
同样名为“苏婉宁”的女子缓缓软倒在地,“家父乃皇后娘娘的远房表弟,如今的江宁府知县。”
皇帝冷笑出声。
江宁府?
自家婉宁的故乡?
呵,世家大族的手伸的怪长的。
弘历轻轻点头,“朕怎么记得江宁府知县是京城人士,不是江南本地人?”
“哦对了,江宁府知县貌似也不姓苏,好像是满洲大姓吧。”
女人无奈的点了点头,“臣女也不想如此做的,可家父上次同臣女说起,无论如何都要模仿纯贵妃娘娘的一举一动。”
“可以说是皇后娘娘当年刚嫁入王府一个月有余,就命人送了信件到了家父手中。”
“陛下!臣女真的不是有意这般做的。若是臣女不这样做,家父的考评永远都不会上等。”
“家父已经到了江宁府这个地界儿二十年有余,若是再不想法子回京城,只怕一家老小就要被迫留在江宁府扎根了啊!”
“家父虽然无所谓要不要留在江宁府,可臣女的兄长和弟弟尚且年轻,他们需要去京城开拓眼界和人脉,才能保家族长盛不衰啊!”
“想来陛下应该清楚,哪怕家父是嫡支,可到底不是长子,也算是被放弃的人。”
“若是不抓紧这个机会,让贵人帮着捞上一捞,只怕等着家族的未来就是覆灭了啊!”
皇帝久久没有出声,就听着这个假“苏婉宁”继续开口说话。
“臣女之前在京城富察府的郊外庄子上住了一段时日,每日都有嬷嬷来教导臣女规矩。”
“还会有人拿着藤条盯着臣女,让臣女学习纯贵妃娘娘的行走坐立。”
“就连嘴角的弧度,在什么时候弯到什么程度都是有要求的!”
“臣女无法,臣女不得已啊!”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或许……
弘历朝着女人的方向看了一眼,缓缓开了口。
“现在,该说你的真实姓名了吧。”
假“苏婉宁”乖巧低头颔首。
“臣女喜塔腊环佩。”
弘历满意的点了点头,“朕这次就饶了你,就送你去皇后宫中照料皇后的起居吧。”
喜塔腊环佩震惊不已。
皇帝将自己选到了皇后身边做宫女?
如今自己将所有的事情都摊在了皇帝面前了,想来皇后早晚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