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们第一次见到了,拧一下阀门就能落下水的机关,这水居然还是热水,这些用竹管制作的淋浴设施让流民们大开眼界。
流民们没有想到一个洗澡的地方竟然能够如此设计,而且这热水又是怎么来的,烧这么多的热水得耗费多少柴火。
他们哪里知道人家的热水根本就不用柴火烧,而是直接利用深色的水箱吸收阳光的热量,这个小发明当然是出自延平王的手笔。
洗完澡之后,每一个人都被分发到了两套棉布衣服,然后拿着写着自己姓名的木牌到指定的地点去等待自己的家属。
与男人不同的是,女人的头发并没有全部剪掉,而是全部剪成齐耳短发。女人爱干净是天性,好容易有了这样能够让自己畅快地清洗自己的机会,自然是要好好地洗一洗。
王富贵已经换好新衣服在等待的地点等候了好长时间,也没见到自己的浑家与两个孩子过来,心里更加的焦急。
人就是如此,只能理解自己能够理解的范畴,超过理解范围之后,一切在王富贵看来不合常理的做法都是阴谋。
随着越来越多的流民都与自己的家人团聚,跟着指挥的衙役走了,王富贵忍不住在想:自己浑家与两个娃娃是不是已经被南蛮子给害了?越是焦急的等待,时间就越是显得漫长。
就连吃饭的时候,平常最喜欢吃的鱼肉他都感觉不那么香了(连吃一个月,谁吃也不香),终于他看到了自己浑家领着两个娃娃从远处走了过来。
时隔一个月的时间,王富贵再一次看到了自己的浑家与孩子,他发疯一般地向着浑家跑去,也顾不上外人看向他的目光,一把将自己的浑家与娃娃搂在怀里,说什么都不愿意分开。
一旁的女管理,看到突然跑过来一个不守规矩的男人,吓了一跳,随即大怒,抡起手里的棍棒劈头盖脸向着王富贵打去。
王富贵被打的莫名其妙,大怒道:“介娘们儿,打爷们儿干嘛儿?”
“回到你的位置等待,你的家属会走到你的位置去寻你,不要找事,小心被送到劳改营。”
王富贵听懂了女管理的话,灰溜溜地松开自己的浑家,低着头退回到自己的位置,浑家默默地跟在身后领着两个孩子跟了上去。
随后王富贵被带到了县衙门口,一个身穿绯色官袍,头戴乌纱的大官坐在县衙的门口,正在听属下的汇报。
就在流民等的焦急的时候,大官站了起来接过下属递过来的铁皮大喇叭大声说道:“乡亲们!本官鸡笼县大令冯锡范,本官代表延平王府欢迎你们的到来。”
流民们不知道这个大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敢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大官。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冯锡范看了看黑下来的天色,问道:“乡亲们!都吃饱饭了吗?”
这句话引起了流民们的共鸣,要说这一路上别的怎么样不好说,可是在吃饭上,这些南蛮子确实没有亏待他们。
“大老爷仁慈!草民们都吃饱了!”
“都吃饱了就好,若是你们没有吃饱饭,那就是我这个县官最大的责任,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正式成为我鸡笼县的百姓。
从明天开始,你们将要跟着你们的村正,去属于你们的村子里耕田、种地,过自己的日子。在我延平王的治下,只要踏实肯干,就没有吃不饱饭的日子。”
听到大官要给他们分田地,流民们喜出望外,这有了土地就有了安身立命的本钱,可是这土地到底是怎么个分法,又要交多少租子,交多少赋税?
王富贵大着胆子问出所有流民心中的问题:“大老爷!这地是怎么分,是个什么章程?草民们也好心里有个底!”
冯锡范哈哈大笑道:“这位乡亲问得好,无规矩不成方圆,这丑话确实要说到头里,我延平王治下百姓,按照王府律令,每位百姓无论男女老小,按人头分地,每人五亩土地。
这五亩土地可不是白给你们的,不但这五亩土地不是白给你们的,就是你们从登上我们的运输船开始,吃的每一顿饭都是要算在你们自己的头上,这些都需要你们慢慢还上。
你们在来的海路上,每人每天十文钱的伙食标准,十岁以下儿童减半。这笔伙食费是官府暂时从银行借款为你们垫付的,你们要在未来五年之内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