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婉美人道。

“都怪我。”梅妃说道，似乎在懊恼自己的打扫过于粗糙。

“说说吧，那你又是为何杀死焕熙。”白攸之深吸一口气，问道。

“什么？”梅妃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震惊地说道，她拉住婉美人的衣袖，不可思议地问道：“婉妹妹，我们不是已经给那宫女足够的钱财封口，然后放那宫女离开了吗？”

“是，”婉美人握住梅妃的手，拍了拍安抚道：“我是当着你的面放她走了，你连伤到一只兔子都会伤心半天，杀宸妃一事已经会让你内心挣扎许久了，因此我不能再让你看到那宫女死。可是，梅姐姐，要想隐瞒宸妃一事，她非死不可。”婉美人的言语之间带着安慰，也带着几分坚决。

梅妃眉头紧皱，嘴唇搓成了圆形，似乎有些话想说，最后什么也没说。

“这也是我诱导梅姐姐分头行动的理由。我让姐姐好生收拾梅院，披着姐姐的鹤氅，尾随那宫女，然后在御花园假山附近，我故技重施，杀了那宫女，投入枯井之中。”

“用钗子？”疏桐问道。

“用钗子。”婉美人冷静地说，将经过缓缓道来。

趁着夜色，她在月光之中前行，追上并拦住了焕熙。

焕熙有些慌张，她猜测出婉美人不愿放过她，求饶无用，焕熙为择生路，冒险反抗。

二人很快扭打成一团，千钧一发之际，婉美人抽出发簪，朝宫女细嫩的白颈刺了下去，焕熙的手痛苦地握住簪子，阻止婉美人继续将簪子插进去。偏巧此时，婉美人院中那公公也来帮忙，二人合力将簪子从左自右刺穿了宫女的喉咙。

那宫女欲说些什么，带着血的气泡咕噜咕噜从她的喉管冒了出来，自嘴角流出，滴落在假山后面的草坪之中。她倒下了，一滴还存着生命余温的泪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淌了下去，不消片刻的光景，她两腿一蹬，气息已绝。

那发簪插得极深，半只蝴蝶均已戳入颈部，可蝴蝶尾翼为倒钩，若是自左处拔出，恐有半截翅膀脱落尸体内部，留下罪证，婉美人和那公公商量后，决定自右侧拔出簪子，那蝴蝶完全穿过焕熙颈部，染满了鲜血，变成一只触目惊心的血蝴蝶。焕熙的脖颈也赫然留下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二人将焕熙扔入枯井，小心地返回寝宫。

“这便是全部的真相。”婉美人昂着头说道。

“小婉，你怎么可以……”梅妃眼中含泪说道。

“姐姐，或许你觉得我无情，但在深宫，自古以来便如此，不狠心一些如何生存下去。”婉美人的声音柔了下来，眼中泛着涟漪，看着梅妃。

疏桐看着姊妹情深的二人，感受到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你都是为了保护我……”梅妃抿嘴，带着哭腔道。婉美人摇摇头，握着梅妃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这一切被白攸之尽收眼底。

“你本来在搜寻中顺利逃过一劫，因为梅妃娘娘这儿暴露了，怕牵连娘娘，你主动跳出来，是这样吗？”

“是。”婉美人道。

“如果只是害怕牵连梅妃，你完全可以不用站出来，因为按你所言梅妃娘娘是无辜的，在她这儿除了血迹，什么也查不出来。”白攸之向前迈了两步，靠近婉美人，无形之中形成了压迫感，“关于血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推辞，说她在梅院不小心被猫儿伤着了，说她被针线刺到了……你在害怕什么？”

“我……”婉美人顿了顿，道：“你们御查院断案如神，早晚会从血迹追查到我的，既如此，不如我自己站出来，索性承认了这一切。”

“是吗？最后一个问题。”白攸之左手叉腰，问道：“宸妃脸上的伤，是你划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