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亦伸出手,白攸之一使力,她便坐上了高高的马背。
白攸之的手从她的腋下穿过,抓住缰绳,她的后背紧紧地贴着他的身子,只听他一声“驾”,马儿扬蹄奔了起来,疏桐只感觉自己的后身随着马儿的起伏不断冲撞着白攸之,一股暧昧的气息在周身浮动。
穿过密林,人烟渐次稀少,广阔的南郊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几处帐篷整齐地坐落着,疏桐似乎还看见了冉冉升起的炊烟,那想必便是军营了。
勒马,白攸之下马,将疏桐抱了下来。鲜艳的旌旗在苍穹下猎猎飘扬着,将士们身披铠甲,金属在日头下闪着光泽,刀剑声不绝,时而有士兵的喊叫:“列队!”
“将军。”副将见白攸宁到,迎了上来。
白攸宁冲他点点头,对疏桐和白攸之说道:“这是我的副将展一鸣。”
又对展一鸣道:“这是我弟弟白攸之,这是宝扇。”
“常在军中听起将军提到公子,”展一鸣对白攸之道:“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又看向疏桐,问道:“不知这‘宝扇’二字为何?”
疏桐接话道:“正是城堡的堡,鄯善国的鄯。”
“公子这名字倒是……别致啊。”展一鸣终于憋出一个形容词。
白攸宁和白攸之憋笑中。
“对了,大哥此次返京带了多少人马?”白攸之轻咳一声,问道。
“两千,都是我十分信任的精兵。”白攸宁回,又继续说道:“下午先带两百士兵去探探路,将连荡山的地形摸清楚再从长计议。”
“好。”
“我也去!”疏桐自告奋勇道:“我曾在《地理志》中看到过连荡山,听闻它是单峰,旁边的连雁山虽离它不远,中间却隔着深涧,难以逾越,故几百年来无人能在此处修建天桥,连荡山仅有一条路可供上下山,山峰呈葫芦状,山腰窄,山脚宽,山顶是一大平台。想必它易守难攻之处在于,只要在那条路上释以滚石,士兵们很难自下而上攻进吧。”
“堡鄯兄好见识!”展一鸣称赞道。
“既如此,你便跟着我们吧,但是不许擅自行动,听见了吗?”白攸之道。
“听见了,两只耳朵都听见了。”白攸之又恢复了他素日铁面无私的冷漠模样,疏桐撇撇嘴说道。
白攸宁暗笑,道:“既如此,展一鸣你抽调最好的士兵,整顿好之后便出发。”副将展一鸣领命而出。
两百士兵列成两队,疏桐、白攸宁、攸之和展一鸣走在前头。
山路崎岖,地势险恶,众人一番波折,终于来到了连荡山脚下。
白攸宁一番观察后选择了一处隐蔽处道:“今夜便在此处秘密扎营,小米生食,严禁炊烟。”
众将士领命,开始忙活起来。
白攸宁吩咐一挺拔的士兵道:“萧俨,你先速去查探地形。”
萧俨握拳领命,轻装出发了。这萧俨是白攸宁营中最好的侦察兵,他身段灵活,善于攀岩,能攀上数丈高的大树观察远处敌情,也能凭借着出色的弹跳力跨越数尺深涧。
没曾想他这一去,却迟迟没有回来。
“萧俨呢,还没有回来吗?”按照军中惯例,侦察至多只要一个时辰,就算时辰已到回不来了,也定要想方设法传递消息回去。
“萧炼,你带几个人,去找找你哥。”白攸宁道。那萧炼长得同萧俨十分相似,只是看起来要稚嫩些许,他带着其余五人出发去寻找哥哥。
又过了两个时辰,随萧炼出发的一位士兵急急赶来,带着哭腔说道:“将军,您快去看看,萧俨大哥他没了……”
“什么?”白攸宁的脸色刹时一变。
“怎么一回事?快带我去看看。”白攸宁继续说道。
“萧俨大哥好惨啊……”那士兵不忍地说道。
疏桐和白攸之面面相觑,也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