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蔡念川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一只体态肥胖的猪在笼子里不安地越来越去,褶皱的粉皮肤有些暗沉,像人一样长满了皱纹,可以看出已然垂垂老矣。
活猪的木栏旁堆放着小山似的猪饲料,对面则是由一个个铁钩扎穿半个被劈开的猪肉身,挂着齐人高的条状猪肉。
“那里是什么?”白攸之指着远处一黑门道。
“哦,那里是冰窖,冷藏用的,里面也是猪肉。”蔡念川回答道。
白攸之打开那黑门,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果然如他所言,里面储蓄着丰厚的冰块,冻着一个个猪头、内脏类的猪脏器。
白攸之不由得冷得打了个哆嗦,阖上门问蔡念川:“那猪看起来也有上百斤了,你一个人能行吗?”
“回大人,这杀猪呀,不仅需要一身好力气,更要一身好本事,光靠蛮力可不行。若是直接采用蛮力,势必会激起猪的拼死反抗,到那时,即便是三五个壮汉也很难对付。”
“所以啊,我一般先在笼子里将猪的四肢捆住,捆在一根扁担上。然后抬到那个杀猪案上。”蔡念川指着拐角处的杀猪案,只见那案子十分简陋,就是一个由两条长凳支起的门板。
“一般将猪抬上、固定住,让猪头伸到门板外悬着,然后用这二尺来长的杀猪刀,从猪的脖子找准地方,对着猪心脏的方向一下把刀插了进去,那猪便一命呜呼了。”
蔡念川自嘲般笑道:“刚开始的时候,我连刀都不敢拿,还没架到猪脖子上自己倒先和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害怕极了。现在好了,杀过的猪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吧……像我这样杀念之重的人,死后应该会下地狱的吧……”
“大人,您参观也参观完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要继续睡觉了,否则晚上杀猪便没精神。”蔡念川颇有下逐客令的意思。
白攸之四周环顾,确实从这屠宰处找不出丝毫可疑的破绽,但不知为何,他心中总觉得怪怪的……
“那好吧,今天先到这里了。”白攸之抿了抿嘴道。
一行人出了蔡屠夫的家兼屠宰处,失落地走在大街上。
“攸之,你怎么看?”谢屿天将手背于身后,皱着眉头问道。
“蔡屠户之流平日里杀猪宰狗、舞刀弄剑,这些人都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力气、身手和勇气,因此他是有能力对郭员外进行分尸的。”白攸之思忖着说道。
“话虽如此,可咱们刚才什么都没发现呀……”谢屿天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的住所血腥气太重,真的只是杀猪厂那么简单吗?”疏桐摇摇头道。
“现在尸体还有一大部分残块没有找到,特别是头……”白攸之说道:“疏桐,如果你是凶手,你对所杀之人恨之入骨,你会把他关键的部位藏在哪里?”
“我会……”疏桐闭上眼睛,试着代入道:“我会放在身边,日日看,夜夜看,方才解气。”疏桐猛的睁开眼睛说道。
“虽然很重口味……但我同意疏桐的说法。”谢屿天点头道。
“那如果凶手真是蔡屠夫,为何方才在他处所一点破绽也没有发现……”白攸之自问道。
突然,他灵光一闪,激动地看着疏桐和谢屿天道:“快!快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