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屿天到御查院,见白攸之便道:“白大人,先前我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寻二丫爷爷和那女子,却迟迟没有下落,你可知如何?昨日让我给撞见了!”
白攸之笑着:“当真?在何处?我带丁仝去查个明白。”他抚掌道:“太好了,还担心此案迟迟没有进展,如今真是走运。”
“但……”谢屿天皱眉道:“那女子家人似是无辜的,你贸然带入去她家中,那妇人定会害怕。”
白攸之望向谢屿天,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道:“你思虑很周全。此案固然重要,但还是希望无辜者不要牵连进来。既如此,我便带丁仝去那附近守着。”
谢屿天将位置一一俱告之,便道:“我就不跟你们去了,你们自己当心。”说罢便出了门。
他一路且行且走,来到了王府面前。
恢弘的王府大门敞开着,时不时有丫鬟小厮提着篮子或牛皮纸包裹的大小物什进进出出,可见其吃穿用度不同凡响。
两只石狮子一左一右立着,狮子旁蹲着几个穿着灰衣的车夫轿夫,突然一女子从正门对面的抄手游廊走过,谢屿天远远望去,见那女子削肩细腰,身材瘦长,鸭蛋脸面,眉眼俊秀,她正絮絮叨叨地抓着身后丫鬟的手,顾盼神飞地不知说着什么,长长的粉色裙摆曳地,乌发披身,上有玲珑朱玉。
那女子穿过回字型游廊,朝门口走来,那几个车夫轿夫齐齐拥了上去,有的给她拉马车,有的拿出台阶供她上下。
她无意间抬眼一瞥,迎上了谢屿天的眼光。
“你……”她顿了顿,做作地说道:“找谁?”
谢屿天笑着说:“我找王威。”
“哦……你找我哥啊。”那女子恍然大悟道:“这个简单,你等着,我去叫他。”
那女子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进了王府,那丫鬟反应不及,追在身后喊道:“小姐,您今儿个不是还要去给老爷挑寿礼的吗……珍宝阁的掌柜该等急了……”
“跟他说本小姐今日不得空,改日去……”那女子风风火火道。
谢屿天笑着,环抱双手,站在马车旁静候,整整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王威才火急火燎地从王府内出来。
“王兄,好久不见。”谢屿天见王威,拱手作揖行礼道。
“好久不见,谢兄。近日都在忙些什么呀?”王威亦拱手作揖道。
“近日得空清闲,故来找你叙叙旧。对了,方才遇见舍妹,真是漂亮,见之忘俗。”谢屿天挑眉说道。
王威好像自己被夸了似的,开心地笑道:“哪里哪里。”
“王兄不请我进去坐坐?”谢屿天复又问道。
“欢迎,快快请进。”说罢拉着谢屿天的手便要进府。
“王兄,我同舍妹极有眼缘,很想认识认识,可否引荐?”谢屿天问道。
“这个嘛……改日我让她去找你。”王威说道。
“何必改日,我看她方才进府,如今定是在府内,择日不如撞日,王兄以为如何?”谢屿天坚持说道。
“那好吧,不过王府颇大,我得找一找她,谢兄稍等片刻。”王兄起身,匆匆道,便出了会客堂。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那女子跨门而进,说道:“听哥哥说家里来了一位谢兄,这位公子一表人才,想必就是那人了。”
“不敢当。”谢屿天意味深长地笑道:“姑娘怎么一个人来了,王兄呢?”
“哦……他没来吗?不晓得,可能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吧。不如我们先聊聊。”那女子挤出了一个微笑,说道。
“不知姑娘芳名?”谢屿天问道。
“我叫王仪。”那女子只道。
说话间,一身材矮胖,眼圈青紫了一块的男子登门而进。他穿着五彩丝攒云套衫,腰间配着一块洁白无暇的美玉,看着十分华贵,和他那狼狈臃肿的模样十分不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