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律疏议》提到“妾为贱流”、“妾通买卖”、“以妾及客女为妻,徒一年半”,所以当初柴绍才会如此歉疚。
不过,李不悔有阿翁撑腰,自非一般妾室可比。
阿翁一词,在大唐指爷爷或者丈夫的阿耶。
外头隐隐传来喧闹声,柴刀看了一遍,回来禀告:“庄主,九曲寨两位寨主、高昌国商贾都来了。”
柴令武本来很低调,奈何买了九曲寨的牛羊,让“苏蟒达郎巴”与“苏蟒达赞朗”兄弟猜出了端倪。
至于麴智高,却真不知道他哪来的消息了。
柴令武只能让李不悔与柴绍、柴哲威共同用膳,自己外出待客。
“博士纳妾的好日子,怎能少了我们兄弟呢?九曲寨以十头黄牛犊子为贺礼,请庄主笑纳。”苏蟒达郎巴哈哈大笑。
这个礼物很有诚意。
柴家庄还有良田在,就需要用牛,而从小养大的牛犊子,日后用起来更加听话。
“九曲寨的诚意满满,柴某深深感受到了!快请入席!”柴令武春风满面地招呼着。
麴智高提着两块鸳鸯玉壁过来,满面笑容:“请恕麴智高来得冒昧,这两块于阗玉壁,权当贺礼,请笑纳!”
柴令武心念一动,明白了麴智高的目的。
这厮大抵是想探一探烧春的底子,想知道质量、口味有没有下降,值不值他预付那点定金。
毕竟,足足一万缗,可不是小事。
精美的烧春酒坛抱上来,麴智高的呼吸就开始急促了。
这包装的档次,甩开当初的烧刀子八条街!
信不信凭这包装,就是灌上据说最低档次的烧秋,也能卖个天价?
难怪有人说,柴博士才是真正把商贾这行吃透了。
“这,这是精品烧春?”
麴智高有点失态了。
柴令武漫不经心地打开坛子:“就是普通烧春,精品烧春还需要时间沉淀。”
苏蟒达郎巴、苏蟒达赞朗兄弟深深地吸了口气,一脸的陶醉:“这味道,比咂酒浓烈多了。好酒,好酒啊!”
一人倒了一杯,柴令武举杯:“来,尝尝庄上自酿的酒。”
九曲寨两兄弟焖下一杯,紧紧地闭上嘴巴,生怕酒味逸出来。
许久,苏蟒达郎巴吐了口气:“好酒!这居然是贵庄自酿!”
麴智高把一口酒在嘴里仔仔细细地回味着:“好酒!新粮的芬芳、大豆的香醇,本该是与酴醾酒同一等级的酒,竟然烈了许多,让人从口烧到心、到肠,无愧名字中的‘烧’字。”
柴令武倒吸了口冷气。
行家,绝对的行家!
就是酒曲中用了一点豆子,他都能品出来!
除了蒸馏这道程序,烧春的秘密几乎全部暴露出来了。
柴令武淡淡地看了柴跃一眼,柴跃微微点头。
庄主放心,就是丢了性命,老柴跃也得守住这机密,绝不让外人得见一眼蒸馏器。
大不了,如上次一样毁了。
麴智高放下酒杯,展颜一笑:“庄主,在商言商,那一万缗,是你的了!”
柴跃松了口气。
还好,预料中最差的情况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