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百的卧室依然氤氲着淡淡的草药味,花漱玉瞧着他慢慢坐回到床上,轻声道:“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又吐血了。”李百的脸苍白得几近透明。
“再不多来看看我,估计以后连差的脸色都看不到了。”
花漱玉摇头苦笑:“真娇气。”
“我长话短说”,她接着道:“你那个叫岳青衫的朋友,可靠么?”
李百点了点头:“怎么了?。
“石玉舟……可能盯上他了。”
“石大人盯上他为什么告诉我?”
“他不是你朋友么?”花漱玉疑道:“朋友出事,你不两肋插刀?”
“他自己都没说,花掌柜倒是上心,还特意来告诉我。莫不是……你担心他?”李百打了个呵欠,笑了笑。
“不开玩笑”,花漱玉正色道:“岳青衫我不了解,可自从他出现之后,给你我都带来不少麻烦,依石玉舟的个性,定然会追究到底,如果你真当他是朋友,就算我卖你个人情,如果你们没那么深的交情,就当我今日没来。”
李百没有说话。
接着,花漱玉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了一行字。
写完她站了起来:“今晚我没有来过你这。”
花漱玉盈盈一笑,轻悄悄地离开了。
秋天的夜,凉得刻骨。
北丘茶寮外院退了色的灯笼亮着,李百慢慢走了进去。
茶寮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厅,立着一排排的架子,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药罐和药瓶。
知更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崇夜的到来。
接着一个戴着娃娃脸面具的人进了大厅,知更站起来行礼:“大人。”
“坐。”
“是”,知更道:“大人,经过比对北丘库存药品与登记名册,现在可以确定,这里少的药是熄烛丹,一共缺少两瓶。”
“熄烛丹?”李百沉吟着:“一梦偷这个准备做什么?”
“大人,此药为毒,无色无味,服用后噬人精气,阻塞内息,令人萎靡不振终至武功尽失。”
“两瓶可用多久?”
“需看用量”,知更回答:“如果每日服用,这两瓶可以在两个月之内把一个高手变成一个废人。”
“服用初期可有何反应?”
“并无,不过……”知更顿了顿:“此毒会根据不同人体内的内力运转产生自我催化,不同程度地加快毒性发作。”
李百点了点头:“一梦行踪可有查到?”
知更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大人,那日自一梦逃走后,我在茶寮西北方向的树林里发现了一点血迹,再向前追索血迹便断了,辰司的小鬼已经放出去查了,一定竭尽全力围捕。”
“辛苦了。”
知更垂下了头,看起来似乎有些惶恐,地府的另一位照影大人从来不会这样子和她说话。
地府的这两位辰使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大人……那日您与一梦交手可有受伤?”
李百瞧了知更片刻,道:“你是在关心我,还是照影让你问的?”
这个声音虽然隔着面具,却听起来又清又冷。
“属下,属下绝不敢打探您的私事!”知更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