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前。
知更在途径玉安赌坊时,看到了外墙上的鬼画符。
赌坊里尽是摇骰子和推牌九的声音,还有一股臭男人的味道。
场子里的人虽专注,可常年都是男人居多的场合突然来了个漂亮妞,就难免有人见色起意,下半身还是躁动不安起来。
可当瞧见这女子背后跟着的两个虎背熊腰的打手时,一些人从凳子上翘起来的屁股又坐回到了凳子上。
堵坊大门正对的墙上有一个神龛,供着财神爷,两边书着一副对联:“来东南西北客,发春夏秋冬财。”神龛下方案上摆着一只蟾蜍,知更身后那二人将她引到此处后,便默默退回到了门口。
这面墙的阴影里,有一处暗门,一个男人佝偻着身子从暗门走了出来,这人有些驼背,一双眼睛却是又黑又亮,每个角度都闪着精明。
“姑娘来了。”
“说吧,什么事。”
那人朝西南角的一个赌桌努了努嘴:“那个人,来了一个时辰有余了,一次也没赢过,可他也不急着翻盘,还是就这么个样子,怕是不是单纯来赌钱的,可人家毕竟什么也没干,不过是一直输钱,咱也不能以这么个由头撵人走不是……”
这天底下哪有平白无故的冤大头?
知更点点头:“我知道了。”
说完,她朝那桌走了过去,看到还有位置,便坐了下来,接着用指关节叩了叩桌子对与那人同桌的几个人道:“行了,你们赢也赢够了,赶紧滚,薅羊毛也不能仅着一只冤大头,姑娘我也想来沾沾光。”
她这话说得毫不讲理,刚有人想站起来同她理论顺便再揩一把油,看见她身后不远处的打手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便瞬间闭了嘴。
反正已经赢了不少,没有必要因为一句话招来皮肉之苦,连这场子里的打手都对她毕恭毕敬的,想来这小娘子多少是有些来头的。
待到那桌散了只剩那人一个的时候,知更缓缓道:“这位客官既然这么视金钱如粪土,那倒不如输给我,也比输给那些臭男人来得赏心悦目,是不是?”
那人面无表情:“姑娘要来一把么?”
他看着已不年轻,周身打扮干净整洁,像是大户人家的人,可再是大户人家,也不至于跑到赌坊这种地方傻子一样当散财童子。
知更微微起身,凑到那人耳畔低声道:“你以为你输得足够多,就会有人愿意帮你么?”
“那依姑娘之见,我该输多少?”那人问。
“看我心情。”知更今日的心情并不好:“我若心情不好,你便是输得赤身裸体,我也还要让人拿着棍子将你赶出去。”
“这场子是姑娘开的?”
“不是。”知更道:“但开这场子的人,我的话他也是要听一听的。”
“我请姑娘帮我见到崇夜大人。”这句话听来异常的诚恳。
知更盯了对方片刻,对他这突然诚恳正经的态度有些惊异。
“阁下是谁,为何要见他?”
“出岫山庄顾阔云,我有非见他不可的理由。”
知更并没有问他理由,只淡淡道:“大人正在闭关,不见人。”
“顾某恳请姑娘,一定让我见到崇夜大人。”这话听起来有着死皮赖脸不达目的绝不善罢甘休的味道。
看对方的态度,要见人的理由是打死都不肯说的,但人是打死也要见的。知更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