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夜使,崇夜。我想知道关于他进入地府组织的细节,还有这个人的来历、身世。”
“为什么查他?”
“如先生所见,我虽习得逐辰九式,却难以与自身内力达到最佳融合,以至于一些招式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我捉摸着这会不会就是逐辰九式这套刀法的缺陷。《无间录》我想先生一定听说过,其中不仅记载着江湖门派的丑闻,还记载了很多刀法剑决的致命缺陷,若是得以窥见其真貌,根据其中的详细记载修复缺陷,也并非无可能,而据我了解,《无间录》最有可能记载逐辰刀法的那一卷就在崇夜加入地府的那一年不见了,所以我想要查清楚。”岳青衫的理由说得恳切。
“地府这样的组织,能不沾还是不沾得好”,骆迁道:“否则,会变得不幸。”
狄小鸾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接着却听骆迁突然道:“不过你如果想要自己偷偷去查,那还不如我帮你。”
如果易城不肯帮忙,那自己便私下去查,狄小鸾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所以在骆迁前面那句有着回绝意味的话说出来的时候,她并未追问下去,但当她听到骆迁后面那句,心中却是又惊又喜: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偏要绕一大圈。
“你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这个时候骆迁居然有心情讲故事,那自然要听的,狄小鸾回过头,等着对方说下去。
在她看来,骆迁好像经历过很多,却也好像什么都没经历过一般的云淡风轻。
狄小鸾有时候觉得他是一个寂寞的人,他从来不提及自己过往的经历,只是就事论事。
骆迁似乎在等着对方发问,于是狄小鸾开口:“是什么故事?”
“关于《无间录》。”骆迁的目光开始变深邃。
“据说它记载了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那些丑陋的,或者不见天日,或者被掩盖的真相。”
“很多人都想要得到它,但更多的人是因为真的做了不得见天日的事情,而想要得到它然后毁掉它。就好像毁掉了《无间录》,就毁掉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劣迹,不论大小,然后就可以高枕无忧,就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你相信因果吗?”骆迁突然问道。
未及对方回答,他便接着道:“确实有人因为书中所记载的恶行而付出了代价,所以后来的人单纯的认为,毁掉上面关于自己的记载,或者毁掉《无间录》,就可以逃过一劫。”
“就连庙堂也藏有其中的部分分卷,毕竟皇帝也需要能与江湖抗衡的东西,因为他依靠江湖,同时也忌惮江湖。这后面的故事,我可以回头跟你慢慢讲。”
“那些平日里看起来的正道中人也在暗中为了它不惜与同袍反目,与挚友相杀,只为了抹去,那对方手中连他们自己都并不确定是否记载的往事。”
“没有人拿到全部的分卷,所以他们永远也无法知道对方的手中是否握着可以颠覆自己的证据。”
骆迁停了下来,再次端起茶杯,贴向唇边,却没有饮,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茶已经凉了。
“这样的一个东西,如今你却也在找。”骆迁凝视着岳青衫,眼神似笑非笑。
“我是为了找到逐辰刀法的突破口。”
“你的理由很单纯,就算我信,江湖中人也是不会信的。”
狄小鸾很清楚骆迁话中的含义,就算他的确单纯是为了突破刀法而寻找《无间录》,
但一旦寻见就难免会窥到其中别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旦被牵扯进去,就没有人是无辜的。
她没有问,写下《无间录》的那个人会知道那么多人的秘密,因为他觉得这个问题骆迁是不会回答的。
“撰写《无间录》的人还在么?”狄小鸾思索着,不敢确定,若此人仍在世,怎会从未听闻。
“他死了。”
骆迁的语气非常平淡,没有丝毫波澜,似乎他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而且再不能将他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