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夭脸上已经没有了摘星楼时温软与妩媚，曾为地府派出的细作，最终沦为弃子，辗转在人世间的夹缝里，眉眼间更多了几分沧桑。

为了活命，便在鬼市做倒卖情报的掮客。

“他们为什么要来找地府的麻烦？”

雪夭淡淡一笑：“这江湖正道，何时正眼瞧过地府？这次不过是借这个由头，来试探地府的实力。”

“什么由头？”

“这就说来话长了，发生这么大的事，岳公子竟是一点都不知道？”雪夭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果然，在关外，她一直都如同被蒙在鼓里，错过许多热闹事。

“地府鬼僧一梦叛逃，地府得了信说是人就藏在清风台，于是便派人去清风台要人，拳宗的人得知了原因怎么肯依，表明了态度堂堂拳宗怎么可能窝藏地府的人，分明是有意污蔑”，雪夭顿了顿：“这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只听说拳宗的大弟子周志旌自那次之后便成了废人，而拳宗的另一名弟子秋子松也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出关毕必经的那片林子里。”

“岳公子，你说，这个由头好不好？”雪夭的手搭在狄小鸾肩头，轻轻抚着：“我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听说《无间录》的事，他们两家这次联手可不单单是奔着地府去的，两家都死了人，还是肱骨，心痛之余可不得盘算着怎么算账？”

“我多嘴问一句，公子与那李府的二公子到底是什么关系？”雪夭叹了口气：“李公子从前待我不薄，可惜我不能亲口去告诉他，如果你是他朋友，见了他可要告诉他，他要倒大霉了。”

狄小鸾心中一凛：“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雪夭在狄小鸾耳边吐着气息：“两家最近要来人了，你说除了地府，他们会不会来找李家的麻烦？”

雪夭说得不甚清楚，可将这些时间里发生的事串联在一起，狄小鸾很快便明白了。

被损毁的《无间录》残卷，虽然是假的，可江湖中人并不会这么认为，现在也没人能证明真假了，他们只会认为活着的人做了手脚。

而李百他们在同一时间出关，左英和秋子松也先后在那段时间不明不白的死了，两人又都与李百交过手，那么两家很难不怀疑到底是谁杀了他们。

用这个由头来兴师问罪，再合适不过了。

狄小鸾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差点忘了，公子现在投靠了地府，那大概同李公子便不是朋友了，要不要告诉他，你自己决定。”

雪夭正盯着她，看着她的反应。

狄小鸾将情绪全都压在了心里，她不能被雪夭看出来，这个女人随时随地都会改变立场，并非善与之辈。

她再一次抓住了雪夭的手腕，猛得将其拉进怀里，然后贴在对方的耳畔轻声道：“我劝你忘了悬赏的事，我还是那句话，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雪夭听完咯咯笑着：“奴家早忘了，也没听见公子刚才说的什么。只劝公子一句，女人的滋味还是可以尝一尝的，特别是我这样的女人。”

“耐心等着。”狄小鸾丢下这一句消失在巷子里。

李百已在北丘茶寮待了将近一天，置药架他已经来回翻了三遍，却并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茶寮里除了通风孔，是没有窗户的，墙上只有几个假窗，全靠长明灯来照明。

所以待着这里感觉不到时间的变化，更无法确定当下的时辰。

一无所获又很疲惫，李百准备离开。

这时，入口的禁铃响了，想来是知更又有事来通传。

这不是个谈事情的地方，但既然知更已经追到这里来通报，想来是急事。

李百走到门口的时候，知更就在外面站着。

“大人，岳青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