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来了?”骆迁瞧着纪雲空,心中突然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痛。
“骆迁,我来问你一件事”,纪雲空的目光慢慢地移到骆迁的脸上,“告诉我,雲坤,到底是怎么死的?”
纪雲昆,夜鹰堂前任堂主,是纪雲空的同胞兄弟。
听到这个问题,骆迁的眼神慢慢黯淡了下去:“您都知道了?”
纪雲空默默点了点头。
“我杀的。”骆迁缓缓开口。
眼前枯瘦的人影似是摇了摇,声音沙哑:“……为什么杀他?”
骆迁的眼中浮起一丝绝望,同时还似有无奈在他的眸中铸起了冰山。
“因为……”
康启十四年的那一日,妙神谷的上空飞过了一两只萤火虫,那一日的夜空,漫天星斗,无比璀璨。
骆迁外出归谷,刚穿过瘴林,便被一个人一把拉住了手腕,一路奔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
“濯儿?”
看到是濯一,骆迁脸上满是欣喜。
“嘘。”濯一示意他禁声,借着星光,骆迁看到濯一脸上尽是焦虑与不安。
“谷主和其他长老都在找你。”濯一四处望了望,确认了无人跟来才接着道:“你……你去哪了?。”
骆迁愣了愣,瞧着濯一魂不守舍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濯儿,发生什么事了?”
濯一想要解释什么,可看起来似乎又来不及解释,只道:“我问你,你可有将定辰花的施术之法透露给他人?”
“没有。”骆迁摇头。
“手稿不见了。”
“什么?!”骆迁惊道,接着想了未想便朝谷中奔去,任是濯一在他身后喊了多少次他的名字,也没能阻止他的脚步。
谷内一片肃静,全数巫奴列阵以待,谷主就站在队伍的尽头,骆迁犹记得谷主当时的眼神,是有如审判罪人一般的眼神。
“你还有脸回来?怎没有在淳王的营帐里饮酒度良夜?”
“师兄,何出此言?”骆迁不明所以地盯着妙神谷的谷主,心中已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师弟你千辛万苦研制出定辰花之蛊,到头来竟是为了将之送入敌手么?”谷主言辞冷厉,咄咄逼人。
“什么意思?”
谷主的脸上浮上一丝悲戚:“谷中上下本原想着师弟会将这定辰花用以抵御外敌,结果师弟你却干出了这样的事来!”
“手稿呢?”
“你问我?”谷主抬手指着南方,“你难道不该去问问那许你荣华富贵的淳王?”
骆迁好像明白了什么,什么投奔淳王,求取荣华富贵,他根本未曾想过,更未曾做过。
他突然想起,在定辰花成功制出的那一日,谷主的眼神便多了一丝复杂,也正是这一丝复杂在他心中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这种子,今日终于发了芽。
而如今这一褚,便是贼喊捉贼,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