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迁语出平淡,像是讲着别人的故事。
在场的人却是各个都听得惊心动魄,忻王将起伏的心绪都藏在了心里,尚修文脸上却是惊诧、忧虑与不自在交错出现。
纪雲空则是微微皱眉,眉宇间似是透着些许悲悯与遗憾。
“所以,你入易城,接近我,就是为了有朝一日通过我把你派到他身边?”纪雲空缓缓开口。
“是。”骆迁承认。
“你早就算到了会有这天?”
“不算太早。”
“我知道了。”过了良久,纪雲空才应了这么一句,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的情绪。
房间里响起一阵稀疏的掌声,忻王鼓着掌道:“骆先生的故事,真是惊心动魄,我听了都难免为之动容。”
骆迁自然听得出忻王这话里透着玩味,更透着不相信,还有着一分看戏的戏谑。
忻王已经知道骆迁与易城城主这二十多年的信任与扶持如大厦将倾,毁于一旦。
这样的慢慢积蓄力量然后轰然崩塌的破碎总让他觉得无比的兴奋。
“王爷”,纪雲空向忻王施礼,“我有些话,想要单独问一问他,不知王爷是否肯给鄙人片刻时间。”
“自然可以。”忻王微笑着起身,接着屋内的人跟着瞬间走了个一干二净,只剩下了纪雲空与骆迁两人。
“阿迁,你过来。”纪雲空抬手朝骆迁招了招,骆迁问言走到他身边坐下。
纪雲空压低了声音:“岭南线出问题了,那件事已经传开了。”
“我知道”,骆迁道:“整条线我已经自作主张处理了,你不会怪我吧。”
“连我弟弟你都擅自处理了,我怪你了么?”纪雲空有些无奈笑了笑。
“那是他活该,你也不该怪我。”骆迁面无表情的开口。
纪雲空摇了摇头,长长叹了口气:“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
这话听着像遗言,骆迁瞪了他一眼:“只停留在口头上的谢,不如不谢。”
“你刚入易城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
“那是你看走眼了,我一直都这样。”
“但我不会看错人。”纪雲空沉声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骆迁有些不耐烦。
“待会儿,我会拖住忻王,你找机会离开。”
骆迁将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些年全凭他照顾的易城城主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低声斥道:“你疯了?”
“我没有”,纪雲空凝视着骆迁:“只一道信笺,就敢一个人来赴约,咱们两个到底谁疯了?”
“所以,为了一个仅凭一纸信笺就敢赴约的疯子,劳你城主大人亲自出马,难道不是你更疯?”骆迁毫不示弱地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