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奴……名唤繁音。”那便的人似乎有些害羞,不知在怎么说,“繁花的繁,音乐的音。”
云缚安笑眯眯地道:
“原是这两个字,我还以为是梵音,毕竟如此美妙的,或许也是此曲只因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的存在了。”
那边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云缚安撑着下巴坐在那处,静等着里头的人出来谢恩领赏。
却发现繁音似乎只是整理了一下衣物,便又坐下身来:
“奴不善琴技,公子见笑了。”
云缚安心中有些失望,却也明白,这就是小倌们欲拒还迎的把戏,不过没关系。
她从小口袋里掏出一些金叶子递给独活,示意她去交给那人。
独活乖乖巧巧地拿了便带进去,便听见那温润的声音含了点失望,云缚安没听的很清楚,只以为他嫌少,心中淡淡。
“多谢公子。”那人道。
随即便坐下来,谈了一曲《春江花月夜》,云缚安将帘子掀起,看见外面的湖水,映了那并非很满的月亮。
粼粼微波,时不时寂静的夜中还有一些鸟类鸣叫,更添清月明朗之意。
云缚安有些昏昏欲睡,手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上敲着节奏:
“独活,元国也能看见那个月亮吗?”
独活顺着云缚安的眼神望过去,知道云缚安是想家了,便道:
“这是定然,小姐,侯爷也会知道的,待到小姐大业终成之时,便能顺理成章地访问元国了,您可是一国之君,到时候谁还敢编排您的不是?”
云缚安却发觉,独活越来越会说话了,从前绿萼就是活泼的性子,独活是安静的,一静一动,一文一武,刚刚好。
可如今独活像是将对绿萼的想念融合到自己的身上了。
令云缚安越发习惯。
好半晌,云缚安不忍独活失望,到底是扯出个笑来:
“确实,独活言之有理。”
琴声一直持续到中夜,画舫才突然被人轻飘飘地压了一下,只听外面的女侍人道:
“公子,眼下时辰已不早了,我们家主子要回去了。”
逐客之意。
云缚安倒是被逗笑了,随即也给独活使了个颜色,独活便将剩下的金叶子交予她们:
“今日的琴声很好,我家主子很满意。”
女侍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手笔,忙就弯腰弓背:
“谢贵人赏脸。”
不远处,有另外一艘画舫不紧不慢地赶来,船头上立着一身姿颀长,月朗风清之人。
云缚安眨了眨眼,这人她熟悉。
正是前不久被遣至盈都来做事情的沈雪宴。
果然是玉树临风温润如玉,如此比起来,那小倌也算不得什么呢!
那里面的繁音一出来,本以为这位客人是什么俗客,却发现这容貌与气度皆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