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谪其实并不知道兰阿到底是不是他舅舅,只是凭着兰阿的一面之词罢了,反正自己又不会反抗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了!
“说吧,你浪费的这些天都去做什么?”兰阿坐在垫满了兽皮的椅子上,千尊万贵,懒懒地抬眼看着眼前的不孝侄子,“好好说,我是不会对你有什么责怪的。”
言外之意就是,讲真话,他就不会生气。
可是在陆谪耳里,根本就不会在乎这个。
“北楚似乎对边沙很有想法。”陆谪抬眼,黑曜石般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向兰阿,“我上次就已经告诉过您了,我就是为着这事儿去的。”
兰阿将信将疑:“你从来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他的身子往前倾,对自己的这个侄儿表示质疑:
“若是说要做什么,你上几次便做了,不会拖这么久!”
说着,他眼神渐渐放松,似乎对陆谪回来这一事就已经很满意了:
“行了,做舅舅的给你引荐一个人。”
“来人,请珏先生进来。”
兰阿吩咐完后,他身边那体形修长眉眼妖异的随侍便将人请了进来。
陆谪坐下,身子后仰,表示一种轻松和放松。
但是这两种状态是在他完全戒备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陆谪对自己身体的把控,已经到达了一种高度,以至于他即使是在放松状态也可以做到全身戒备。
“舅舅,他是什么人?”陆谪仔细打量着眼前之人。
此人的面容过于平淡,就是属于丢到人群中便十分不起眼的那种。
可是他身上,却给了陆谪一种熟悉的感觉。
陆谪甚至可以断定,若是没有见过面,是绝不会有这种感觉的!
当下,他就开始警惕了起来,只是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个依靠舅舅的花花公子,只知道如何成为一个风流倜傥的人一样。
珏,这个字眼倒还真是熟悉呢!
陆谪眯了眯眼。
只是这眼前之人同他的记忆之中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地方有相似的模样。
难道是他的感知出错了吗?
“珏先生是东夷新来的军师,咱们同元国虽然签订了契约,可这也只是暂时的!”兰阿有些慵懒的意味,让陆谪忍不住想起那在背后默默蓄谋的沙猫。
陆谪轻松道:
“有舅舅在,还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呢!”
“行了,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又何必假意恭维?”兰阿好像很吃他这一套,但是嘴上还是如此这般道,“珏先生,这位是本巫祝的侄子,陆谪,不知珏先生可知道啊?”
那位“珏先生”似乎身体一愣,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没多时便行礼:
“多谢大巫祝和陆公子厚待,只是两位风姿卓越,公仪珏一时看呆了,失礼失礼。”
兰阿摆手道:“什么失礼不失礼的,往后珏先生同我们是一方阵营的人,那自然就无需计较了!”
陆谪迅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公仪,到底是那个国家的家族呢?
仔细思索一番后,司墨瞧着自家主子的端了半晌的茶似乎有些冷了,连忙上前道:
“公子,这茶是从北楚来的吧?只怕是放久不新鲜了,属下这就为您和大巫祝泡上一壶新茶来。”
陆谪微微一笑,反而偏过头看兰巫祝:
“舅舅,雨前翠的味道不错,您要不尝尝?”
兰阿挑挑眉:“那便尝尝你家司墨的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