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未接话,他目光沉沉的望着正在嘶吼翻滚、狰狞毕露的白螣,似在沉思什么。
?老白却没瞧我师父,一听白螣离死不远了,立即拊掌“嘿嘿”低笑起来:“这鳖孙,可算是要玩完了,真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举头三尺有神明呀……”
?说辞一顿,这厮回过味道来了,忽的说道:“不对劲啊,我看这白螣也不是个什么善茬儿,趁着它追杀嘲笑鸟的工夫,咱还是走吧,要不回头这东西找上咱们了,那可就麻烦了,本来也和咱们没想干的事儿,咱不惹这身骚了。”
?我见我师父沉吟不语,便问道:“师父,您看……”
?我师父忽而低头问刑鬼隶:“我听闻,这嘲笑鸟本身并非什么大凶大恶,此番寻惊蛰晦气,只是利欲熏心,冲昏了头脑!?”
?我师父难得询问刑鬼隶,刑鬼隶表现的特认真,很是慎重的思虑了一番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不错,据我所知,但凡是这些天生天养的山精野怪,即便是在很极端的环境下诞生出来的,其心性也多秉承天地间较为中正平和的一面,你且看我,我虽然诞生在阴间,出现于极阴处,身上有没有一丝鬼性?嘲笑鸟也是一样的,我听闻在遥远的过去,它们会从山中衔着草药,救治那些受伤的士兵,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害人的事迹。”
?我师父思虑一阵,又道:“那嘲笑鸟现在情况如何了?”
?“有点凶险,败局已定,但……还有余力和白螣僵持。”
?我看着正在彼此追逐的白螣和嘲笑鸟,低声道:“基本上处于被压制,但,你们看到白螣脸上忽然多出的那几道血印子了吗?那就是方才嘲笑鸟忽然转身偷袭一下得手的,可见它还是有一阵子时间折腾的。”
?“如此……”
?我师父沉吟,随后有些歉意的对我说道:“惊蛰,这只鸟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换了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除掉它,唯独在这里,咱们不能坐山观虎斗。我虽然看不见它,可我却看见了那白螣,咱们没有刻意的掩藏自身,它已经知道我们在窥视这里了,可仍旧硬着头皮在追杀嘲笑鸟?说明什么?说明它在赌,赌我们会见死不救,可见它是急于吞掉嘲笑鸟的,这对它来说太重要了,一旦吞掉,极有可能会立即生出四爪,那时它便是妖王。
?此物……太凶了!
?若为了一丁点的利益,造就了这么一尊妖王,我辈修行之人修的道又去哪里了?这才叫做失道!”
?我明白了。
?想了想,我笑道:“其实仔细想来,我和这嘲笑鸟也不是不可化解的生死大仇,料来经过这一趟后,它也应该清醒过来了,知道这玄鸟巢窠它碰不得,恩怨自可化解!”
?我师父颔首微笑,对我做出的抉择很是满意。
?下一刻,他的身上冲起了可怖的战意!!
?这是他醒来后第一次如此的锋芒毕露,整个人如一柄出鞘的神兵利刃。
?而他的气势所指,赫然正是那追逐翻腾的白螣。
?玄鸟巢中的灵气一下子变得躁动不安起来,那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沉重感,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大海,平静中却积蓄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而后,我师父倒提着祖器,一步步的朝着白螣迫去。
?我深知自己等人很难插手这个层面的战斗,挥手便道:“退后一些,最好撤出去,防止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