茳姚?!
望着面前这道身影,短暂的错愕后,我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一茬,身上还有只和我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断然不会眼睁睁的看我就这么死在这里。
如今,她虽然道行全失,可好歹千年女鬼的气势在那摆着,往前一杵,七爷身上那狐殃还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盯着她看了半响,大概是吃不准深浅,一时之间在水边不断徘徊踱步,却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就在我暗自庆幸今夜应该是保住了性命之际,茳姚却忽然抽身折返回来,一把将我从地上提溜起来。
我脑袋撞得昏昏沉沉,连带着思维能力都弱了三分,根本不及做出反应,她就已经绕到我身后。
这女人很粗暴,抓着我后衣领轻轻往上一提,我下意识的就踮起了脚尖,而后她双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垫在我脚下,整个人彻底贴了上来,双臂死死抱住了我的腰。
我知道,她这是学那狐殃,要我附我的身,短暂的惊愕过后,我干脆放松了身体,任由她施为,甚至还在配合她。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我颇为不解。
鬼附人身,不得与人保持三寸之距吗?
可茳姚却整个人都贴在了我身上,丝毫不惧被我身上的阳气所伤,肆意摆弄着我的肢体。
她的动作很快,短短片刻就已经完成,而后,我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自己被捆绑在了十字架上一般,手脚皆不能动弹。
“这回,我们之间就比较公平了。”
我的嘴巴不受控制的开开合合,只是,说话的声音却不是我的,也不是茳姚的,倒像是我与她之间的结合,既有女性的柔美,偏偏还夹杂着男性的三分嘶哑,极为怪异,活脱脱就是个死太监在捏着嗓子说话,连我自己听了都有些受不了,偏偏茳姚似乎极为享受这种操控我身体的感觉,连带着话都多了起来,心情似乎极为不错,慢悠悠的说道:“也不对,应该是我多多少少占了些便宜,毕竟我用的这具身体可是与我心意相通之人的,他的阳气不伤我,我们之间不用保持距离,控制起来要更得心应手一点。
而且,我家这位,虽然也是个废物点心,但怎么看好像也比你那个更好一点,修行之人的底子在这里呢。
怎么样,好妹妹,还要和姐姐过过招吗?”
这便是玩心理战术了,茳姚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不想与这狐殃交手。
不过,被人骂成是废物点心,这多多少少让我不太痛快。
怎知,我也就是心里头那么一想,茳姚便知道了,一道冷哼在我心头响起:“你还有脸嘀咕?你那鹞子哥教了你好几个月的劈砍搏杀之术,手持天官刃,腹中揣着地灵珠,结果连个小小的狐殃都对付不了,还被人家一家伙就撂倒了,
你说你不是个废物点心是什么?”
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我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挺废。
再看那狐殃,被茳姚这么一顿提醒加吓唬,还真是犯了怵,下意识的退后了一些,闭口不言,脸上有挣扎之色。
“呵呵呵呵,看来妹妹还是不太甘心啊……”
茳姚轻笑了起来,随即,眼睛都不带眨巴一下的,举起天官刃就在我手上抹了过去,相当果决。
她倒是面不改色,可我却脸都绿了。
真他娘的疼啊……
我的身体明明是被控制了,但身体上受到的每一点伤害却感受的一清二楚,只觉眼前的一片模糊,却是疼的眼泪都下来,这纯属身体正常反应,根本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什么叫崽卖爷田不心疼?这便是了。
这娘们下手也太狠了,天官刃上有不少锋利的凸起,她这一下子划得是又疾又狠,我看着一些皮肉都挂在了天官刃上……
“看看我家这个废物点心,居然还疼哭了……”
茳姚轻飘飘的嗤笑一声,将天官刃举在面前,细细端详打量着。
沾了我血后,天官刃上的诸多零件开始运转起来,不断变幻交替着,须臾后,赫然变成了寒光闪闪的百辟刀。
嗡!
我腹中的地灵珠颤动,让我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种磅礴的力量感,只见,一层薄薄的白雾在百辟刀上浮现出来,氤氤氲氲。
“妹妹,可识得这是什么?”
茳姚笑眯眯的举起百辟刀,直指对面的狐殃,轻叹道:“这回,你可服气了?还要不要和姐姐过过招了?”
狐殃彻底变色,七爷那张苍白僵硬的脸上涌现出浓浓的恐惧,对方终于开口道:“这不可能,不是真的……”
“你们这些东西都蹦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茳姚轻笑道:“你应当知晓,天官出手,这一刀斩在你的身上是个什么结果。”
说此一顿,茳姚又话锋一转:“老话说得好,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姐姐和你一样,都不过是落魄在这人间的孤魂野鬼罢了,不到万不得已,姐姐也不想和你动手。
你听姐姐一句劝,放过此人,速速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