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记忆压入潜意识里,叫做压抑。
这二者听起来虽然差不多,甚至表现出来的状况也差不多,但实际上却相差甚远。
如果此人心里知道事实,他的内心是完清醒的,只是行为上装作不知道,那就是否认,类似于谎言。
如果完不能感受到事实的发生,就好像这件事情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话,那就是压抑,类似于自我催眠。
无疑,安如是属于后者!
当她追着村民离开了村子,暴怒屠村,那个时候,看着遍地的尸体和血腥,她的精神陷入了狂乱,出于一种自身的自我保护防御机制,一切的魔性和事实都被她埋葬压抑在了心底,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可她是鬼母,她的力量在随着她的内心世界而运作。
当她选择压抑的时候,那些村民就会按照她的意志跑出来,变成恶人,一如他们生前一样,不断欺负、侮辱安如,唯有如此,安如才会感觉舒服。
听起来很变态对不对?就像是受虐倾向一样?
但人的心理是复杂的,没有谁敢说自己完能读懂人性,这种东西有可能伟大,有可能阴暗到让人触目惊心!
对于安如来说,挨欺负才是常态,显然比面对血淋淋的屠杀更加容易,待在挨欺负的环境里,让她更舒服,至少不用否决自己!
至于故事里为什么会牵扯到那个
女孩的生母,这也是我故意的!
安如在这个村子里生活了近二十年,从生到死,那些村民和马六指,几乎把所有能做的事儿都在她身上轮了一遍!
可唯独没有侮辱过她的母亲!
为什么?
很简单啊,稳婆说了,是安如害死了她的母亲,害了整个村子,都是受害者呀,相煎何太急?怼她母亲,安父恐怕就要不乐意了,至少,安父是稀罕这个媳妇的!
而母亲,也是唯一一个没有欺负过安如的人,大概是她唯一的心理寄托!
安如屠村时,虽说有了力量,但长期的挨欺负让她想爆发出来,恐怕也不太容易,一定要有一个足够的让她爆发的点。
我猜测,这个点就是她的生母!
在混乱中,一定有人彻底撕破伪装,连她生母都骂了,这才引来了泼天之祸!
所以,我这个故事,当然要有这么一段,不把所有的事儿都影射出来,怎么刺激安如?
如今,安如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自导自演,她本身并不清醒,所有事实和清醒的她都被摁在了内心深处,不让她醒来,这一切根本就无解!
至少,从玄门角度来说,无解!
此事看似是鬼祸,实际上却是安如的心结,玄门之术可解决不了心结,我只能当一回冒牌的心理医生了。
针对这种自我压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刺激她面对现实,把真实的她给刺激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眼睛也一直游离在安如身上,观察着她的反应。
最开始的时候,安如还听得津津有味,可渐渐的身子就矮了下去,最后整个人都伏在了双腿上。
“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如却浑身一哆嗦,无助的颤抖着……
“惊蛰哥,别讲了……”
她的声音近乎于哀求:“我听完以后很不舒服,心里头仿佛憋着一股子气一样……”
憋着一股子气?
是真实的被刺激醒来了吗?
不讲是不可能的,不见到真实的她,我怎么能知道她想对我干嘛?要杀要剐总得有个话!
我狠了狠心,一手握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起身离开,笑道:“故事马上就讲完了,后来这个女孩还是醒来了,因为路过一个行人到她家讨水喝,她给那个行人介绍自己的父母,行人被吓坏了,说这不是两个死人吗?她很生气,说行人怎么能说自己的父母死了呢?行人惧怕不已,一指那人偶,对她说了一句话。”
说此一顿,我猛然拔高了声音:“不信割开人皮看看,下面有没有心肝!!”
安如浑身一震,然后没了反应。
我眼睛死死盯着她,捏着她手腕的手放开,浑身紧绷,悄无声息的退开了一些。
片刻后,安如悄无声息的抬起了头,嘴角浮现出一抹僵硬诡异的笑容:“是吗?可没了心肝,到底是死了,还是活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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