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天官刃落在瓮棺上,这个陶罐子顷刻碎裂。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
付慧城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心疼的望着眼前的碎片:“这东西虽说没人收藏,家里头也搁不住这种东西,可好歹是五六千年的年份在那摆着呢,而且上头有着一段有意思的故事,总归是有价值的,你憎恨那老妖婆子就算了,拿这东西撒什么气儿呀!”
撒气?
我不禁乐了,就说:“老付,我卫惊蛰再无能也不至于拿个陶罐子来撒气儿吧?”
付慧城一愣。
“咱们这一趟的事情应该了结了,等老白他们醒来了,咱们就去找刘宝吧,我看八成是不用见血的。”
我笑了笑,闭目回顾着花船上那个倾城女子的神态举止,轻叹道:“那是个头发丝儿都恨不得空着的女子,一言一行,绝无半分赘肉,和她相处……累!真的很累!总是要琢磨着、算计着她的目的……
她拐着弯的告诉我,她知道自己遇到的那个人是谁,早已看出玄机,却不点破,让我自己去悟,这便是把自己摘出去,既卖了人情,又避免掺和过甚,被那个让人头疼的东西像牛皮糖一样粘上!
这才是老江湖呀,凡事都给自己留着三步退路,相比之下,我却是个稚嫩的,鹞子哥和老白也没事儿总惯着我,于是……一言不合,我们这些人就把自己弄进生死两难的境地!”
至于打碎这个罐子,其实特简单,如果这个罐子只是个有些年份的老东西的话,那垂耳妖婆怎么会一直带在身边?那可不是个念旧的,给她安排这一切身后事的尸生子,守了她五千年的孩子,说舍弃就舍弃了,这样的怎么会迷恋一个破罐子?
红娘子也在拐着弯的告诉我,我们的事情她都知道,那么这个罐子到底是什么用,不言而喻!
它,就是我们此行最终的目的!!
我没说红娘子的事情,付慧城自然听不懂这些话,嘀咕着说我魔怔了,扶了扶额头,寻了个地方躺下,不多时就睡着了。
我却睡不着了,再一次领教了师父和鹞子哥他们一直挂在嘴边的江湖中人,越琢磨越不是个滋味儿,眼巴巴的盯着屋顶,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第二天,老白他们几个也陆陆续续的醒来了。
除了身体还有些虚弱,其余再无大碍,顶多就是模样不忍直视罢了,几天时间下来,我脸上的血痂连抠带掉的,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毕竟伤口很浅,就在表皮而已,他们几个就不行了,只得拿个布巾子裹住脸,稍稍清点了一下东西,中午吃过饭后,就跟阿依道别。
山里的彝人生活朴素坚信,道路不便,在这地方是没车的,阿依告诉我们,必须要走将近三四十公里地才能到坐车的地方。
三四十公里,也就是一天的脚程罢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阵子对小姑娘叨扰过甚,几个人把身上的所有现金凑了凑,拢共凑出一千四百多块钱,也没当面去给,掖在了床底下,枕头上留了张便条,便结伴出发了。
这里已经进入国家公园的范畴了,路上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道路不太好走罢了,及至黄昏时,正好登上一座挺拔俊秀的峰头。
夕阳金灿灿的,我站在峰头上极目四望,四方尽收眼底,不禁说道:
“瑞霭钟灵阙,晴烟绕閟宫。万山皆拱北,百水尽洄东。天矫盘峰秀,纡回蹬道通。俯瞰环众象,遥睇极高崇。松柏丸丸直,冈峦面面同。
好地方,好地方!
把睡袋什么的揪出来,今儿个咱们就在这里过夜了。
老白……别藏着掖着了,把那道符甲拿出来吧,就在这儿了结了那娘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