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继续在暗中掩藏着了,轻叹一声起身,徐徐从杂草中走出。
一个恐怖的对手!!
这是此刻我心里唯一的念头,再没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一直以来,无论是邢伟还是水王爷,似乎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仿佛全然已经忽略了我和真武祠的存在。
他们和天盟作对,和天师道作对,和四大门作对……
整个玄门行当里,但凡是能叫得上名号的,鲜有没被他们滋扰过的。
唯独我们,我们这些无论如何都会跟他们死磕到底的生死大敌……却被他们忽略掉了,仿佛在他们的黑名单上,压根儿就没有我们这些人存在似得,甚至连我们这些人比较活跃的地界儿上,都见不到他们的踪影。
这等诡异的行径,让我禁不住的浮想联翩,无数次的揣度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甚至……我有时候都不由得在想——或许,是我们真武祠庙小,香火单薄,入不得他们的法眼?
如今,邢伟所说的话至少证明了一件事情——他们的目光,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
甚至,他比我更加了解我身边这些朝夕相处的人。
这让人遍体生寒,当你的对手把你看透的时候,你本身已经处在一个极端危险的境地里了。
很快,被鹞子哥一拳头打倒在地的邢伟注意到了从黑暗中走出的我,他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恶狠狠的吐出一口夹杂着鲜血的吐沫,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冲着我这边“嘿嘿”狞笑了起来:“老同学,在暗处听了很久了吧?看来你也没想象中那么信任他们吗?不过,我已经帮你验证过了,他们对你的忠诚和信任无可挑剔。”
对于这等挑拨离间的话我懒得回应,无论是我还是鹞子哥他们,要是能被这点小伎俩撺掇出裂痕的话,那我们走不到今天,早就不知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小卫子,这回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回头一条子红塔山跑不了!!”
老白跟献宝似得朝我迎了上来,牛逼哄哄的说道:“这小子可是哥哥我逮住的,当时鹞子他们仨因为担心你,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就哥哥我最冷静,知道你小子就是个福大命大的,不可能交代在这里,绕着这破庙转了一圈,很快就找着了入口,往里面一钻,你猜怎么着?这王八蛋正使坏呢,坐在那儿嘴巴里不停的念经,眨巴眼的功夫,眼看着一个纸人顺着那些石头缝隙里飘了进来,那纸人明显是施过法术的,完全就是个老太太的模样,瞧着跟个野人似得,我敢打包票,咱们在那林子里遇到的事儿,绝对跟那个纸人有干系!!
我瞧着这孙子一门心思的在操控那纸人,就蹑手蹑脚的摸了进来,趁他没防备,照着丫后脑勺上就是一锤子,当场就给丫打挺了,那纸人呜啦啦的就烧了起来,纸人在烧,这孙子嗷嗷的惨叫,好像烧了他半条命似得。
不过别说,这孙子脑壳还真硬,哥哥拿着咱打砸墓门用的锤子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家伙,心想着一下子就给丫脑浆子打出来,结果这王八蛋脑壳上就是起了个包,一点事没有,你说头铁不头铁?”
言者无意,听着有心。
我却是知道那还命草的来历的,立马知道邢伟这厮到底做了什么!!
严格意义来说,老参其实并没有骗我们,这个地方确实是存在窗口期的,至于这个窗口期为什么是在黄昏,其实很简单,变成还命草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在日落时离开他的霭建的,所以,每逢这个时候,他对霭建的思念就会格外强烈,受到血腥祭祀后,他强烈的思念之情会和祭祀造成的凶戾性情产生冲突,进而造成本身的自相矛盾,甚至是狂乱,无暇他顾,所以,这个时期的密林里会比较平静,这就是所谓的窗口期的形成!!
而邢伟是知道这个故事的,他清楚的知道还命草的弱点,于是,在我们踏入这里的时候,就用了分魂纸人这种邪术,把自己的一部分魂魄寄宿在纸人上,同时,让那纸人变成了还命草的霭建的模样,并且让纸人出现在了还命草面前,直接将对方刺激的发狂,满心里只剩下了对霭建的思念,这也是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那东西并未对我们表现出极强的攻击欲望的原因!!
邢伟料定,我们不可能一直忍耐那东西的纠缠,迟早是要爆发打起来的!!
不得不说,这一手算盘打得极其响亮!
可惜,大概打死他也不会料到,我们会在那种情况下兵分两路,狂乱中的还命草也不会告知他我们的行踪,于是,我和无双与那邪物纠缠,而老白他们长驱直入,直接掏了他的老巢,在他正要魂魄合一之际,老白一棍子下去,他魂魄大伤,本就之前与我隔空斗法被打伤,如今更是雪上加霜,鹞子哥他们甚至都没花费什么力气就把他控制住了。
“很不错的算计!”
我很平静的打量着他,由衷的赞叹了一句,梦里无数次对他恨的咬牙切齿,如今真正到了这一刻,我比自己想的要平静,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怎么?你希望我求你?哈,卫惊蛰,省省吧,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