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假装睡觉，只觉得眼圈发热，心头似抽搐地疼。我突然觉得恐惧地无以复加，几次忍不住想叫肖禾停车返回。我忽然意识到，这不是游戏，甚至也不是生死。这是离别，是永别。我以后再也不能见到余晴了。

车子很快下了高速，又辗转进山。将近中午，肖禾眯着眼睛打量前方群山，道：“快了。”

我睁开眼看看窗外，冬日萧条，满目青山白土，与所有其他的山并无不同。我问道：“肖禾，这里是什么地方？”

肖禾目不斜视，表情深沉，道：“水门山。”

我大吃一惊，陡然坐起来：“什么？水门山？”

肖禾奇怪的看了看我：道：“是啊，怎么？您知道这地方？”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龙于天要抓我回去的地方，正是水门山。我道：“这里是那些蛇妖的老巢。”

肖禾惊讶道：“这么说来，那女人和龙于天等人是一伙的？好啊，兵分两路，一路在明明抢，一路在暗设计要挟我。陆老师，您这架子够大了。看样子他们是志在必得啊。”

我摇摇头，道：“也未必，本来只有他们那边明抢，谁知道你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肖禾表情讪讪，没有说话。

我叹了口气，道：“本来一个都难对付了，再加上那些蛇妖，别说拼死一搏，我们三个一个都跑不掉。”

肖禾想了想，道：“快，打电话给诸良恩，问问他那边的情况，我如果没有猜错，诸良恩应该也是追击龙于天。看看那蛇妖是不是已经返回老巢了，起码先弄清楚我们要面对的情况。”

我打开手机，打了半天，没有信号。期间打通一次，却没有人接听。我道：“诸良恩不会已经出了什么事吧。”

肖禾叹了口气，道：“出事不会，诸良恩狡黠多谋，不会没有分寸，有可能诸良恩已经把他们缠上了。也好，那说明那些蛇妖还没回来，他们少一些人，我们就多一点希望。”

我道：“或许他们还有别的同伙。”

肖禾道：“很难说，但愿没有了。她太强了，我想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她应该就是这一切的指使者。如果不是，那这背后的大boss就更不是我们能想象的了，我修行时书里记载的那些大罗金仙也未必强大到这么离谱。”

我皱皱眉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事情太过复杂了。忽然灵光一闪，我道：“肖公子，不对劲，她既然那么厉害，直接来抓我就行了啊，为什么要拐弯抹角把事情搞这么复杂？”

肖禾闻言摇摇头，道：“我也想过，不过并没有想出所以然，我猜可能是有特殊原因，她不便直接出手。”

车子转过山脚，对面半山腰上一排洋房别墅，背后两道瀑布从天而降，犹如一扇天然巨门，肖禾眯着眼睛看了看，手中掐诀，嘴里念念有词，顿了顿，道：“老师，我们到了。”

我扯着嘴角，强行笑笑：“嗯，我倒要看看你那陈落兰有多大魅力。”

肖禾不再说话，提速向山中驶去。山路似乎是故意设计的，曲折蜿蜒，极为难行，而且岔路颇多，肖禾说似乎是误导人的阵法，等闲之人根本难以靠近。两人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穿过两座山峰相夹的一线天，到了那两道瀑布的水门之下。水门后是个巨大的水潭，一眼望不到头，哪来还有什么房子。肖禾仔细打量周围，冷笑道：“原来是个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