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肯相信他是负心的人。他也许是在新加坡有急事吧,被家里人召回去了。我今天去偷偷查了他的入院资料,里面留有一个新加坡的地址。我要给那里写信,找到他!可是新加坡太远了,他如果真的回去了,我的信要多久才能寄到?十天半个月一封信,等收到他的回信,我的肚子会不会就已经很明显了呢?想到这个,我这几天都无法入睡,老是做噩梦。”
归纳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凡俗套的故事。年轻不经世事的护士,邂逅了来疗养的富家公子,一见钟情。海誓山盟,以为可以托付一生时,富家公子却忽然离开,不知所终。护士已经怀上孩子,舍不得打掉,固执地要生下这个爱情结晶。
日记本最后一页的塑封里夹了一张小卡片,是某医院的病员证。显然被打湿过,被攥在手里太多回,边缘都翘起了。
姓名:江德铭。
年龄:32
一寸黑白照贴在一旁。是张好看的年轻的脸庞。儒雅风流,眼神自信;唇线分明的嘴角还有一丝不羁的浅笑。
渣男!禽兽不如!范清怡把那张小卡片狠狠地摔在地上。
可片刻,她又忍不住捡起来,仔细端详那张脸。她对着镜子看,是啊,真的是他——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和现在同样年轻的她,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画出来的。反倒是她那去世的母亲那些模糊的面部特点,似乎并没有遗传下来。
都说女儿像父亲。范清怡苦笑着,把那卡片塞回日记本的塑封里了。
之后的几本日记,记录了母亲和家里决裂,孤单一人生下她,受尽屈辱的那些点滴。
“他”蒸发了一般,再没有回来过。
日记逐渐归于平淡。范清怡翻到最后一本,正准备草草掠过,却忽然发现最后几页空白有字,是新写的。
只有两行:
“江德铭回来了,找到我。要给我钱。要认清怡做女儿。我不答应。”
日期落的是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