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清怡摇摇头。

“我找人帮你查！”倪晟均的眼睛里又闪烁起爆棚的保护欲。

范清怡更坚定地摇了摇头：“倪先生，还是让我自己处理吧。”

“真不要我帮忙？”倪晟均急切地说，“这人都安上窃听器了！这是犯罪！”

“是啊，所以我要报警。”范清怡冷静地说：“还好，报警这种事，我有经验。”

倪晟均惊讶地瞅了她一眼：“你？能行吗？”

范清怡嘴角浮起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笑意：“我没有背景，没有钱，也没有所谓的关系。不过我相信，这世上，靠自己也能走下去。”

倪晟均还要劝，被她伸手一挡：“倪先生，谢谢你的好意。今晚的事就到这里吧。明天一早我就休国庆假了。你肯定和家人也有安排。我们就节后再见吧。”

倪晟均踌躇片刻，轻声说：“那好。不过，我今晚说的话，你可要记牢了。”

酒后之言，我又何苦当真。范清怡低头微笑，不置可否。

“范小姐……”倪晟均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

“怎么？”范清怡以为他又有什么幺蛾子。

倪晟均站在几步之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生日快乐。”

那眼神深邃如深秋的湖水，在这戚戚的夜里，她的心咯噔一下，差点陷进去。

“也祝你生日快乐。”她小声回了一句，不确定声音里的那丝颤抖是否被他察觉。

倪晟均走后，范清怡迅速调整好状态，先给江行盛去了最后一条短信：“不要再打扰我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随即从联系人名单里删掉了他。

接着她给田警官打了个电话。

“哪位——”田警官好像正在一个人值夜班，声音中有种静得可怕的力量。

“田警官，我是范清怡。一个月前因为有人冒充物业人员在我住处安窃听器，我去报过案，是您接的案子。”

“记得。你说——”田警官连愣神都没有，仿佛那案子就是昨天的事。

“哦……我又发现窃听器了。我想和之前的案子是有联系的，所以……”

“还是在你家安的窃听器？”

“不是。这次是快递递给我的东西里藏着的。被我朋友发现，已经碾碎了。”

“还是上次那个朋友？”

范清怡没想到他这样问，红着脸说：“不是。”田警官提醒她了，回想起白戈愤然离去的背影，她默默叹了口气。真是一团乱。

“你在哪儿收的快递？地址给我。我过去。”

“这……有点远啊。而且……”范清怡不希望这么晚了还叫来警察打扰到倪府的人，“还是我明天去派出所找您吧。”

“你现在确定自己安全？确定的话也可以。”田警官似乎很相信她的判断。

“嗯。”范清怡望着墙壁，想到那边就是施羽，心中安定下来。

“明早我不在所里。我把地址发给你，十点见吧。”

“你不上班？那……”范清怡正要犹豫改时间，田警官根本不给她客气的余地：“不用争了。就按我说的来。”然后挂了电话。

范清怡想起田警官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剪得短短的的整齐寸头，默默感叹，真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第二天一早，她便带着证据——被碾碎的窃听器的残骸，以及那一大盒快递，打车到了田警官给的地址，是一个湿地公园，没什么名气，人不多，景色虽没有特点，倒也不错。

田警官一身运动服，正坐在长椅上，与偶尔路过的晨跑者无异。

“有种电影里和线人交接的感觉……”范清怡走到他身边，不由自主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