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右先生道:“愿主上行之!”
芒卯道:“申儿且赴大梁尉府应承。寅儿先行返家安排斋戒。余者护车驾,吾与先生缓行。”众兄弟行礼应承。
老大和老小都走了,其余三子一人拉车在前,另两人随侍在后,中间的芒卯和两们先生,他们紧随着车驾缓缓而行。芒卯神色轻松自如,虎仲先生堆着一脸笑,而车右先生则面无表情。一切仿佛如常,但三人讨论的话题却不可与外人道。
“拜将,真好计谋!”满面笑容的虎仲先生狠狠地道。
“原本今日就能接防,却要等到明日了。”芒卯一脸轻松,但话中却是满腹心事。
虎仲先生道:“主上六人本为一体,去芒申公子,鼎足缺一矣。”
芒卯道:“明日……不知还有何等样事!车右先生可有以教我?”
车右先生道:“臣思此计何出!”
芒卯道:“朝上魏相荐吾总司大梁攻守,大王便道非待贤之道,必也宗庙拜将而后可。于是群臣附议,吾三辞而不准,遂为定议。”
虎仲先生道:“王敬贤,臣三辞而不准,何其美矣!”
芒卯道:“却实不知何人主谋,奇思妙想,令人拍案!”
车右先生道:“此计正对昨夜吾等之策。此人真吾等腹内之蛊。一曰拜将,一曰借贤,百般筹划,竟为其轻轻卸脱。托以御敌重任,而以月内为期。如期内难退强秦,主上将何以立于朝!”
芒卯道:“方今计将安出?”
车右先生道:“臣计穷矣。朝中公议拜将,已置主于火上矣;群臣汹汹,必期主败而后已。而主又不便不接节钺。只可拜将之后,见机而行。”
正言谈间,身后传来急促的车马声。众人回头,见一辆马车正快步急驶而来。马车上的人似乎也看到芒卯一行,在他们身后十丈处停下。众人这才看清,车上二人竟分别是芒申和梁尉公子。待车停稳,两人跳下车,急趋两步,双双行礼。梁尉公子道:“军务紧急,家父欲连夜出城,特请芒申公子速整装备粮秣。正欲禀将军定夺。”
芒卯回礼,转脸看见芒申。芒申道:“奉大梁尉令,连夜备辎重出城,不敢自专,特回府请令!”
芒卯道:“既随卫大梁尉,事大梁尉如事父,事梁尉公子如事兄。汝之粮秣出城后已留军中,辰儿,可将汝之粮秣暂予申儿,不可误了大梁尉之军务。”
芒辰闻言,即从带上解下一节,交与芒申:“弟可持此节支用吾之粮秣辎重。”
芒申道:“怎敢惊动兄长!年俸关领即当归还。”
芒卯叱道:“勿作小儿家情态,速归家整顿!”
芒申与梁尉公子行礼,重上车驶去。芒氏一行避于道旁尽礼。
等车驾走远,芒亥嗤笑道:“随从出征,连粮秣都得自备。倒真是便宜!”
芒卯问道:“二位先生可有所议!”
虎仲先生道:“开示众人,请公子随从非为亲近将军,盖国事耳!”
芒卯道:“言之有理。取之以直,不可曲也,但奉命已矣。”
虎仲先生道:“公子虽随大梁尉出城,梁尉公子宁不在城内乎!报之以直,岂不在我。”
芒卯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此国事耳,何至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