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安平道:“前者书籍,或有四五家在农籍,宁无农者?”
城主道:“所谓农籍者,非实业农也,盖虚得其地,而种于城主之家。”
郑安平道:“管邑弃农而业商,知者以为盗贼公行,不敢自富以招寇。但业商者,财不入邑,贼不侵也。若以先生之言,管邑四周并无盗贼,何力农者少?”
曹包迟疑道:“华阳之卒不出华阳,乃伪为盗贼乎?”
郑安平道:“吾观城主,所言多虚而不实,莫非有诈?”
曹包道:“城主主管邑,业已三代,根深柢固,难可动摇。若其不乐为农,暂且由他。吾已托之为募农者,其若不然,吾自他邑募之,必无他言。”
郑安平道:“先生之言是也。”
下午,城主送了四名健妇和四名八九上十岁的孩子过来。由于已经看见郑安平等在管邑不远处劳作,故直接带着人过了桥。到郑安平面前停下道:“适得管丞令,命送执帚者数人。此四者,乃城中忠朴之辈,皆母子也,其体尚健,可供役使。但得一粥一饭足矣,并无他值。”
四人停下手,看向四人。四名妇人皆面容憔悴,身体瘦弱;四名孩子也都形容矮小,头大体小。一看便知是长期衣食不周。
粟兄问道:“汝四女来城,奈何无夫相伴?”
城主道:“此四女之夫皆失散无着,寄于夫家,艰难度日。闻大夫选执帚,吾乃思之,是四女失所依托,若得为大夫执帚,而得衣食,亦为积善。”
粟兄又问道:“四女所居何家?家为何业?娘家何乡里?”
城主对四女道:“汝各言夫家为谁,娘家为谁。”
四个女人怯生生地一一小声作答,三人听了也和没听一样。
粟兄道:“吾观此四女并其子皆佳。惟但城主送至,不敢留也。愿城主送归。旦日于城下劳众长老为证,各妇家长、族长引出,面立契书,各执一劵,乃敢应命。”
城主道:“是微庶荒唐!令、尉其恕之!旦日必依令而行。”带着四人离开了。三人目送四对母子过桥入城,仔细观察着他们之间的身形姿势,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曹包这时急匆匆地赶到了,一问才知道城主把要送来的僮妾都挑好了,而且有四对,皆为母子关系。曹包懊悔没能及时查看四人的动静,郑安平道:“先生勿忧,其四女旦日于城下立书契,先生可得而察之。”曹包不同意,快步跟着进了管邑,要追上城主,观察各家风貌。众人只得由他。
到了晚餐时间曹包才回来,自言已跟到各家,观察其貌,皆穷乏低檐之家,城主所荐无误。他还找城主要了四块民间用的木版,趁着天色尚明,取出石墨书写契约。
饭后,五人一起来到管邑,由城主带着,邀请了五位长老为明天立契作证。又到了四人家中,问明是否愿意,还征求了族长的意见。一圈走下来,天已经快黑了。
当天晚上,大家没有搬家,就在驿舍休息。第二天早餐后,众人结束整齐,来到城下,城中的相关人员已经在城门前等候。郑安平等一一行礼道谢。四名妇女的家人和郑安平等对面席地而坐,城主和长老坐在中央。
曹包取出昨天写好的契书,交与长老及妇女的家人过目,家人们都不识字,只等长老说话。一名识字的长老将契书念出来,道:“某女,某乡里人,嫁与管民某,生子某。今母子皆愿执帚于管邑官司,凡所食宿,一仰官给,生死寿夭,各安天命。管令某,夫家某,中证管城主某。”念完,问道:“其有疑乎?”家人那边有人道:“无疑。”
曹包走过来,道:“各家依次而前,各道里籍名氏。”
于是四家人依次带着女人走到曹包面前,各告了原籍、夫名和妇名,在家人一栏下写下自己的名字。自然都是些狗啊猫,大中小,一二三之类的。写毕,曹包以刀刺家人和妇人的手指,流出血来,在自己的一栏下面印上手印。曹包对每个人都同样安慰道:“汝等无忧,饥则给食,病则给药,定勿缺也。
四家按完手印,郑安平刺破手指,在四片木版上按下自己的手印。城主作为证人,也刺血按印。曹包将四片木版交与长老见证,各无异议。曹包将木版用力摔在一块大石头上,木版从中间裂开。曹包将木版一分为二,照着上面写的念出名字,家人上前,领了右劵,女人和孩子则过来立于郑安平等身后。 http://www.yetianlian.org/yt97403/3625947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yetianlian.org。何以笙箫默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m.yetianlian.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