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肿成一道缝的眼里有些疑惑。
刘瑾:“我家在京城,我小舅为了保护我家,在外打仗。”
药师点了点头,他手指肿得很难弯曲,写字也极费劲,便简略地写:想?
“很想他。”刘瑾叹了口气,“也想幽朔,我当年走得急,把他一人落在家里,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药师在地上划拉了两笔,没有写字。
刘瑾皱眉:“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错了?”
药师:怎?
刘瑾:“我总想着,要想救鱼,就要先治水。水清了,鱼才能活下去。”
药师点头,表示认同。
刘瑾苦恼:“可是我想学治水,就要时间。而我救鱼,只需要下河一捞。”
药师想了想,似乎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慰,只写:耐心。
刘瑾点了点头,知道这一年年过去,自己积累的焦虑越来越深。
“你叫什么?”刘瑾问。
药师摇摇头。
“那我叫你荆芥吧。”刘瑾说。
药师示意他随意。
“谢谢你陪着我。”刘瑾诚恳地说,“之前也有一个朋友听我说话,但他现在暂时不在我身边。”
药师耸了耸肩,盯着刘瑾看。
刘瑾摸摸脸:“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
药师:你好看。
刘瑾笑道:“都说我长得像娘,她才是真的好看。”
药师看着他,月光下,刘瑾一笑,就像桃花了盛开漫山遍野。
一年又一年,刘瑾长大了,身高抽长不少,小时候的衣服也穿不下了。
张明照也长高了,刘瑾便想着下山去做几件新衣服。
刘瑾用这些年下山帮党项人写信、写药方攒的钱,买了布料。
如今刘瑾和张明照常与山下各族人打交道,什么语言都会了一些。
刘瑾先给张明照比了比身量,让他选了自己喜欢的花纹布料。
刘瑾又选了一套鹅黄色,让老板量了自己的尺寸。
“师父穿红的好看。”刘瑾选了上好的红色锦缎布料,这穿在周策身上一定冠绝天下。
“这一套青色的给谁?”张明照看了眼尺寸,问。
刘瑾按照之前谢玖的尺寸,让老板再各加长一些,道:“给一个家里人。”
张明照眼里满是疑惑。
刘瑾又来到客栈,想和店里人打听些瑞国的消息,却依然没有确定的音讯。
刘瑾将一封信和报酬交给掌柜的,待有去瑞国的商队,便帮忙把信送到京城的太师府。
新岁时,衣服也做好了。
刘瑾与张明照抱着新衣服回了白鹤峰。
“师父!快换上我看看!”刘瑾激动地催周策换衣服。
“这孩子几年不见……怎的还皮了?”清丽的女声笑道。
刘瑾一转头,这才发现是徐夫人回来了!
花蕊:“过来,让我看看,长这般高了……”
刘瑾乖巧地跪坐在徐夫人身前,让她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是我干弟,张明照。”刘瑾说,“弟,这是徐夫人。”
张明照则跪在刘瑾身边,朝她恭敬地叫了一声。
花蕊点头示意。她一点没有变,艳丽的容貌依旧,欣慰道:“紧赶慢赶,终于在十六岁生辰前回来了。”
“徐夫人,你见到故人了吗?”刘瑾犹记得当初徐夫人离开,说是去找故人和大徒弟的。
花蕊笑容有些无奈:“他呀……不论什么时候,都依然倔横得很,像头驴似的。”
刘瑾觉得好笑,也没问这人是谁。
“你那大弟子后事如何?”周策换了新衣服出来。
花蕊、刘瑾、张明照看着他,齐齐瞪大眼睛、倒抽凉气。
周策忙低头看看自己:“怎么?”
“太帅了!”刘瑾赞叹。
一身红金武袍在周策身上,浑然天成,他就如上古战将,英姿勃发,举世无双。
周策失笑,坐在案前,朝花蕊一抬手,示意她接着说。
“也就你和奉……侯爷,能把红色穿得如此英武摄人。”花蕊又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叹气道,“他身后事料理差不多了,传国剑给了我……他徒儿,现挂在宗庙里,是无人敢碰了。”
周策皱眉。
刘瑾忽然意识到什么,问:“徐夫人,你的徒弟是……?”
“许捷。”花蕊又怕他不认识,便道,“天门上一代掌剑人,许天师。”
刘瑾:“………………”
张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