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幽朔再顾不得头痛,穿上便服,挎上佩剑便朝外走去。
幽朔倒是知道他们约在了哪里,毕竟迁都之时曾在正阳歇脚。
到了晚上,听泉阁内依旧丝竹不息,人声喧哗,大堂内不少文人雅士在吟诗赏画。
过了大堂,便稍微安静下来,二层小楼设有不同规格的房间和院落,各自传出高雅乐声。
大堂门口一男子看到幽朔,立刻点头行礼。
幽朔道:“那位呢?”
“定了座儿,人还没到。”男子吩咐清秀的少年引路,说,“先带这位爷上楼歇会儿,我们公子给您备了薄礼。”
幽朔:“??”
少年要来拉幽朔,被幽朔一把推开:“滚远点儿!”
少年忙哆哆嗦嗦退开了。
幽朔径自上了二楼,听到婉转琴音,便推开一扇门,见无人,便坐了下来。
屏风后琴音却断了。
幽朔也不催促,只皱眉道:“换一首《黍离》,会不会?”
不是皇弟?这声音的年纪不对啊。刘瑾一愣。
幽朔良久不闻奏琴,便起身绕过屏风,见案后坐着一个少年琴师,却只朦胧看到个人影,看不清衣饰面容。
刘瑾看清那一身武服的男子,刹那屏住了呼吸。
如同九天寰宇落在刘瑾脑海,繁星坠在眼前。这个瞬间,他的身体不住颤抖。
武将一身黑色武袍,身材挺拔,他眉骨立体,星目朗朗,鼻梁高挺,唇峰分明,英气逼人。
是他朝思暮想了四年的人。
“什么人?”幽朔皱眉,继而想起门前男子提起的“礼物”,心中一动,“就是你?”
刘瑾失神看着他,完全没听见对方说了什么。
幽朔以为这小倌吓到了,上前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看,轻蔑道:“不过三分像。也罢,好歹一番心意。告诉你家公子,以后别送了。”
幽朔说罢,竟转身就走。
他没认出我来……!刘瑾心中失落万分,便赌气道:“阁下,请恕在下虽一介布衣,却也不可任由人相赠。在下一根手指,也只有自己能决定它曲直。”
幽朔顿住脚步,愕然回头看这少年,忽然勾了下嘴角:“这倒是有五分像了。”
“什么”刘瑾不明所以,只见幽朔突然折返,二话不说将自己拦腰抱起,丢到塌上。
“将军?!”刘瑾眼前是幽朔颈间一根红绳一荡,但随之他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忙去推他。
幽朔一手便将他双腕按在头顶,扫了眼他手腕上的银镯,另一手便去抽他腰带,三两下解开外衣。
刘瑾急了:“等、等等!你误会了!”
“你又知我是将军?”幽朔脸贴着这少年,声音暗哑而具有危险性,“若不是来伺候的,便是居心叵测。”
幽朔像只野兽,撕咬着猎物。
刘瑾推不动他,也不敢再赌气,急道:“哥!!你放开我!”
幽朔身体僵住,声音愈发危险:“谁教你的?”
片刻后幽朔自嘲一笑:“像啊,真像……但你可知,冒充太子,是要凌迟的。”
刘瑾已全然懵了,他既没有作为大瑞太子的信物,身上也没有什么可证明的胎记。他全凭着一腔热忱,却未曾想过,幽朔竟会认不出他!
门外突然传来少年的声音:“幽朔哥,是你到了吗?”
刘瑾:“……刘玳?”
幽朔一脚将这琴师踹下地,语气森然道:“殿下名讳,岂是你能叫得!”
刘瑾不知肋骨被踹断几根,一口血喷出,眼前黑了下去。
“里头是谁?”刘玳问。
“辽国的奸细,押下去好好拷问。”幽朔眼里带着寒意。
刘玳只看了眼,认出那是个汉人少年,便道:“怎么看出是辽人的?”
幽朔冷冷道:“手上是契丹的镯子,与辽人送来的和亲之礼一样。”
刘玳想到奸细出现在此地,不由紧紧拉住幽朔,道:“来杀……我的?”
“放心。”幽朔抱了抱刘玳,目光却落在远方,安慰道,“我在,会保护你的。”
天刚亮,正阳县衙却无人歇下。
“拷问出什么了?”幽朔喝了药,看着回禀的下人。
下人不敢说话,忐忑地看向县令。
县令摆摆手示意他下去,道:“还没问出什么,吵着要见您……”
幽朔皱眉:“见我作甚,不知会死得更快?”
一屋子没人敢吭声。
幽朔揉揉太阳穴,觉得眼前已清明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