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道。”幽朔说。没什么比刘瑾的安危重要了。
刘绍:“二皇子那边你先不用去了,有二十四卫在,我也会去劝劝。”
“是。”幽朔说。
刘绍离开后,谢玖抱着褥子进屋,铺在靠近刘瑾床榻的地方。
幽朔:“……”
幽朔拖着褥子往前挪了一寸,边缘超过谢玖,离得刘瑾更近。
谢玖不说话,枕头往前挪了一寸。
幽朔又挪一寸。
谢玖接着挪。
幽朔怒了:“你要干什么?”
谢玖不说话,抖出春风度。
“好了好了,别动手……画条线行不行?”刘瑾忙道。
幽朔抽出床头的剑一扫,寒光闪过,地上出现道清晰的直线痕迹。
谢玖和幽朔的枕头齐齐对准白线。
谢玖眯眼:“谁夜里挪了……”
幽朔:“死。”
刘瑾扶额:“……不许在我房间见血。”
谢玖翻身躺下,头朝刘瑾一侧。
幽朔忽然说:“你是长得多丑,睡觉都不摘面具?”
刘瑾:“……”
“你是有多瞎,还能认错了人?”谢玖反唇相讥。
刘瑾本来想让幽朔别老欺负谢玖,但此情此景,他又觉得幽朔或许更值得同情……
幽朔的沉默很恐怖。
刘瑾拉了拉他。
幽朔手握定天下,低垂着眼,敛去眼底复杂情绪。
谢玖:“剑是死物,冰寒无情,认不出来也就罢了。”
“算了。”刘瑾道。
谢玖却继续讥讽:“人是活的,却将他重伤如斯,寡情少义实属罕见。”
“我说算了,谢玖。”刘瑾语气已有不悦,“这件事不要再提。”
“我没杀他,已是算了。”
谢玖翻过身,不说话了。
良久,幽朔归剑入鞘,朝刘瑾道:“殿下,请睡吧。”
日上三竿,今天依旧有很多事要做,不然刘瑾感觉自己可以一直睡下去。
醒来时,谢玖已经去准备早膳了。有神医徒弟在,什么人也无法在储君的吃食里下毒。
“谢玖的嘴向来不饶人,你说你惹他干嘛?”刘瑾顶着眼下两个硕大的乌青,哀怨地盘算,不行!绝对不能再三个人同|房了,今天开始一里一外,每日轮流交换!
幽朔帮刘瑾束起头发,说:“殿下,南都来人了。”
刘瑾一怔。
“昨天公主又写了一封回去,讲正阳所发生之事。”幽朔说,“陛下所下的旨意,都是因为第一封信,他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做了什么。”
刘瑾明白幽朔是怕自己失落。
“你看了吗?”刘瑾问。
幽朔摇摇头:“公主说,等殿下空了过去再宣旨。”
刘瑾沉吟片刻,说:“我现在还不想看……等一下吧。”
幽朔也不催促他,只道:“下午订了听泉阁的雅间。”
谢玖端着膳食进院,顿时屋里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幽朔起身去摆碗筷。
谢玖像没察觉到怪异的气氛,坐在桌边,手里摆弄着一个金属片,远处还有个小盒子,里面装了牛毛大小的针,少说有上千根。
“让你坐了吗?”幽朔就没见过这么不懂尊卑礼数的人,“你在江陵王边上也这样?”
谢玖难得没有犟嘴,身体僵了下,正要动,刘瑾两只手按在他肩上,让他做好,说:“你们都是我的家人,幽朔,你也坐。”
幽朔这才不情不愿地坐到了谢玖对面。
“下午邀了吴回他们叙谊,你也来吧。”刘瑾对谢玖说。
幽朔没说话。
谢玖摇摇头,心不在焉地说:“要去见公主。”
刘瑾心中一动:“小姑要去见驸马了?”
“嗯?嗯。”
要不是约了人,刘瑾也想跟去看看热闹。
“如果完事的早,你就来听泉阁找我们。”刘瑾说。
吃过早饭,刘瑾先和幽朔去找账簿核对了这次战争支出,肯定是超支了,需要核对所余下的钱粮、兵卒。
还好大瑞经济发达,有的是钱,拨款修缮城墙、购买兵器不是问题。为了防止辽国再犯,又不能源源不断地征兵,还是要尽快训练民兵,配备上一应兵器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