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说了什么啊?”刘瑾好奇得不得了。
幽朔却一催战马,道:“等你先答复了我的问题,我再告诉你!”
刘瑾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幽朔所说的问题是什么,一时脸上发热。
回到城里,刘瑾先找来所有军医,把药草分配下去,让熬煮成汤,务必分发到挨家挨户。
刘瑾招呼吴回进屋,幽朔确认里外无人偷听,让亲兵在院外守着,关上了门。
幽朔掏出一摞细绳绑着的信。
吴回盯着信,笑了笑,问:“殿下,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意思?”
“那不如吴大人先交个底吧。”幽朔冷冷道。
刘瑾也看着吴回,吴回只得道:“我确实有皇上密旨,前来查边关将领胡腾,具体查什么,查到了怎么办,恕属下还不便言明。”
“这些是我从密室找到的胡腾通敌、受贿书信,你拿回去,足以治其死罪。”刘瑾道。
吴回却不碰那信,问:“殿下都看过了吗?”
刘瑾一点头。
“他谋反了吗?”吴回又问。
刘瑾没有回答。这个最好还是让皇帝自己去判断吧。
幽朔说:“我看他倒没有谋反的胆子,只想在这荆州之地做个土霸王。”
既然幽朔说了,刘瑾便也道出内心想法:“的确,他昨日看你、看定天下,依然是怕的。但却想占山为王,怕是要仿效当年的党项……”
这就是标准的土匪思维,圈地为王,却没有宏图天下的野心。
“可党项假意称臣,后自立为国,如今也对大瑞虎视眈眈。”吴回知道刘瑾的暗示,只要有不臣之心,造反只是时机问题,便道,“那依殿下看,我该怎么办?”
这是在场三人都在纠结的问题,外敌来袭,若在此时杀死边关守将,恐怕军队哗变,难以收场。但这人又确实通敌卖国,不除不行。
“如果胡腾知道我们拿了他通敌的证据,势必要反,那么西夏就能吞下荆州。辽国一定没想到自己铺陈这么久,让西夏捡了便宜,我们到时把西夏国相的信送给辽,辽人就有了撕毁辽夏盟约的理由,会反过来和我们一起打西夏。”刘瑾一顿,道,“但这样做风险极大,打赢了西夏,辽人就会谈条件,让我们割出荆州归辽。”
幽朔紧皱眉头:“那如果反过来,胡腾不反,我们也可以把西夏的信交给辽,让他们狗咬狗。”
刘瑾摇摇头:“没那么简单,趁胡腾没反,让朝廷派新的武将接管边防军。那么西夏有所忌惮,就不敢乱来了。这种情况下,就算辽知道西夏有野心,依然会装傻,借着盟约之便继续派兵,吃下荆州这块据点。只要拿下荆州,他们想打西夏还是瑞,都是他们说了算的。”
屋内无比安静,幽朔与吴回都一言不发看着他。
“你要尽快把证据呈回给皇上。”刘瑾对吴回说,“让内阁们赶紧拿主意。”
良久,吴回才蹙眉道:“那你们拖住时间,拖到朝廷派人过来接管兵权。”
“只要辽军没有新的动作,我们时间是够的。”刘瑾说,“对了,还有一事麻烦你。”刘瑾将朝士族募资一事也说了,嘱咐他回南都去找白英奇。
吴回将信件收入怀中,朝刘瑾单膝一跪:“属下这就出发,殿下请万事小心!”
吴回走后,刘瑾才坐下来,幽朔开始烧水泡茶。
“好累啊啊啊!”刘瑾趴在榻上滚了滚。
幽朔托起刘瑾侧脸,把水喂到嘴边儿,笑道:“你这脑袋怎么长的?跟你弟是不大一样。”
“他只是年纪小,过几年就和我一样了。”刘瑾又说,“胡腾常有与江陵的书信往来,我们去一趟校尉府吧。”
幽朔神色一凛:“不行,他染了瘟疫。你身子弱,不许去。”
“我们蒙上口鼻,就远远地看一眼。”刘瑾有些话不方便当着吴回讲,但说给幽朔听是没什么的,“募兵法背后有很大的问题,你想,朝里有人把控着边关守将胡腾,胡腾又勾连着荆州。”
幽朔一个激灵坐起来:“有人故意培植党羽,以此操纵各地州县?”
“不知道有没有这么严重。”刘瑾喝了一杯茶,说,“但胡腾和荆州里指定是有猫腻。”
幽朔想说自己去校尉府探探,但留刘瑾一个人在此又不放心,思来想去,还是只得带上他。
入夜时分,幽朔让刘瑾也换上一身黑衣,戴上面罩,抱着他先入了无人的小巷,然后跃上房檐。
刘瑾只觉十分刺激,抱着幽朔的脖子,小声说:“教我轻功吧!教我!”
幽朔被他蹭得浑身发麻,差点从墙上摔下去,暴躁道:“别乱动,不然把你扔那猪圈里!”
刘瑾十分不屑,说:“你扔啊。”
已经被吃定是纸老虎了,幽朔也很无奈。
“你和吴回谁的武功厉害?”刘瑾问。
“当然是我,他算个屁。”幽朔不屑地说。
刘瑾憋笑。
“问这作甚?”幽朔道,“他保护皇帝,我保护储君,我们打不起来。”
之前几次幽朔与吴回的过招,也不过是试探,彼此都未出全力。刘瑾脑子里天马行空地想,要是所有武将打起来,幽朔、吴回、百里峰、谢玖、已不在的谢晚意、敌国的兀里远……最后赢的是谁?
不用想,肯定是谢晚意。
……那第二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