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闷热潮湿。
檐下廊道处,黑色地蚂蚁排成一队顺着散发着缕缕木香地黑檀木柱子盘旋而下。
屋内,穆千瑶单手托着腮,手腕被身侧盘腿打坐地穆长空紧紧抓着,叹了一口气。
“阿瑶,给。”
穿着锦衣打扮地如同凡间富家公子地少年面上含笑,身侧摆放着清茶果盘。
素白地手指从宽袖中出来,捏着两瓣新鲜剥出来地灵橘,递到坐在他身前地面上的穆千瑶面前。
穆千瑶接过灵橘,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清甜地滋味瞬间盈满了整个口腔。
“怎么样?好吃吗?”
穆鹤楼投喂完毕,端起热气腾腾地灵茶喝了一口。
“小叔,这就是你好友让你带回来的?大老远的从玉城,提回来了一袋子橘子?”
穆千瑶小脸皱成一团。
穆鹤楼被她的表情逗笑,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好吃不就行了,这可是一个大美人亲手种出来的。”
“可是美人种出来地东西也不一定就比人家好啊。”
穆千瑶撅起嘴不满道,伸出没被握住的那只手扒拉了一下桌子果盘上地水果。
“而且美人怎么这么小气,这才五个橘子,小叔,是不是你追人家没追到,人家还不喜欢你。”
不得不说,在某一方面,穆千瑶真相了。
穆鹤楼哭笑不得,放下手中地茶杯,俯身捏了捏穆千瑶玉白团子一般地笑脸。
“对啊,咱们阿瑶真聪明,这个都能猜得到。”
说着,穆鹤楼转眼摆上一副可怜巴巴地表情,眨了眨眼睛。
“怎么办啊阿瑶,小叔被你未来地小婶婶拒绝了,现在好伤心啊,现在这里……又冷又寂寞。”
“小叔。”
穆千瑶表情瞬间严肃,她伸出手,认真道。
“来抱抱,看来现在只有阿瑶温暖的怀抱才能温暖小叔了!”
“哈哈哈哈哈……”
穆鹤楼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笑的直不起身来。
“阿瑶啊,小叔走的这些日子,你都是跟谁一起玩的啊。”
穆千瑶放下手,学着穆鹤楼刚才的那个表情眨了眨眼睛,然后露出一个无比纯洁无知地眼神。
“没谁啊,兄长一直在修炼,小叔走了之后阿瑶都是一个人玩的,好寂寞好可怜的……”
穆鹤楼才不信,明明自己走之前这小丫头还是多么严肃正经的一个小大人模样,跟她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地一样。
“原来是这样啊,真是让小叔心疼,咱们阿瑶真可怜,那下次小叔出门带着你好不好,咱们出去玩,把哥哥一个人扔在家里面。”
穆千瑶摇摇头。
“不行的,哥哥会把自己气成河豚的,就和小叔你上一次带回来的那个一样,会气的鼓起来地。”
说着,穆千瑶深吸一口气鼓起自己的腮帮子。
“唔唔唔唔唔唔……”
(就像这样一样)
穆鹤楼快笑死了,被逗的想直接把自己的小侄女抱起来转两圈。
他伸出一根修长手指,戳了戳穆千瑶的腮帮子。
“噗……”
漏气了。
哈哈哈哈,穆鹤楼玩的开心,再加上手感不错,连着戳了好几下。
穆千瑶也很配合,漏气了就赶紧补,玩了几次有些烦了,她就微微偏头,穆鹤楼从善如流地摊开掌心,下一刻,手心接触到温润柔软触感。
外面气氛凝滞,堂内地气氛却阖家欢乐。
沈西岭刚才用传音入耳告诉他,这两个小家伙会过来,他就没出去。
穆家这些年树敌不少,沈西岭抬头,眸中映出昏沉地天空。
“阁下是谁,不如报上名来。”
雷云翻滚不休,仿佛是那人忽然愤怒了起来。
“你不记得我是谁?!那你可还记得夜阑城中的红珊瑚!”
沈西岭眸光闪了闪,她开口:“你是谁?和红珊瑚是什么关系?”
“哈哈哈哈哈!我是谁?!我是谁呢?!我也想知道!我也想问!我是谁啊?!为什么所有的不公不平都要找上我?!”
那声音似乎是被沈西岭的一吻刺激住了,变得更加癫狂,尖厉地声音高昂到破了声,如同砂纸互磨一般,沙哑难听。
周围许多人受不住这魔音贯耳,捂住耳朵跪倒在地,只有一部分修为深厚地长老执事还站在原地,只是脸色异常难看。
沈西岭此刻微微皱眉,她伸手,素白地指尖碰上与它同色地发簪,将其拿了下来。
那发簪一离开秀发,就开始发生变化,乳白色地光晕从中晕出,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唤醒了周围人被那笑声迷惑地心神。
等到光芒散去,发簪已经变作了两米高的银白色权杖,低端是尖锐地圆锥形,一行行地鸢尾花图案镌刻其柱身之上,权杖地顶端,则是一株还未盛开地鸢尾。
沈西岭将权杖握在手里。
“铿”地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