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干什么,在哪里干。都给社员画好地方,责任到人,谁完不成就是谁的问题。”
“第二,我们现在是谁想干什么谁干什么,反正在地里就行。”
“这边忙的不可开交,那边闲的要命。”
“每个小队带队的,没有发挥作用。带队的不光是吹哨喊‘集合’,喊‘放工’。”
“要灵活机动,随时调整人员,哪里需要补哪里。”
“第三,我们现在赶车的,脱粒的,垛垛的这些轻巧的活,都是固定的人在干。”
“那些干重活的有怨言,这会打击其它社员的积极性。”
三姐说完,看了看张亮爸。
大家心里都清楚,干轻松活的都是跟张亮爸关系好的。
要么就是村里的刺头,张亮爸不敢惹的。
“我的意见是,所有岗位大家轮流干,这样每个人都不会有意见。”三姐说了解决方案。
张亮爸没吭声,示意三姐接着说。
“第四条和第五条其实是一件事,跟前面几件也都相关。”
“责任到人之后,谁完不成,就罚谁;谁完成的好,就奖励谁。
“这样也不用去刻意督促个别人的偷懒行为,奖惩见真章。”
“不想挣工分,他偷懒,让制度去管他。”
“摆脱以前靠人情去管,靠道德去约束的做法。”
“我说完了,不成熟的想法大家提提意见。”三姐说完就坐下了。
张亮在旁边听三姐说的头头是道,条理清晰。惊喜之余,自惭形秽起来。
会计和记工员看了看张亮爸,看不出他什么态度,都不吭声,等着张亮爸先表态。
三姐暗自感叹:“都是这些老油条在主持工作,怎么能干好?”
“他们工作,不讲效率更高,不讲方法更好。只讲人情,只看会不会得罪人,真是悲哀!”
张亮爸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我看说的大部分都有道理。”
“就按这个方向,研究个具体细则,出台一个可操作的方案,开始吧。”
夜幕越来越深,村里越来越静,蛙叫虫鸣也都停止了,大地陷入了沉睡。
天也变得凉爽了,冷不丁的,还有点凉意。
生产队铁门外的不远处,父亲站在一棵枣树下,远远的朝生产队里看。
他是不放心三姐,过来看看。
而此时的三姐他们,在埋头制定细则。
生产队有多少男社员?有多少女社员?总共有多少劳动力?
全生产队有多少亩地?都在什么方向?每块地分别有多少亩?
然后都有哪些活?哪些活需要的人多?哪些活需要的人少?
这些都要先统计出来,然后把男女社员分开、分批搭配。
搭配好分成若干小队,每队的小队长是谁?小队长不光自己要能干活,还要能认真负责管理。
这些繁琐的工作一直忙到深夜,鸡都叫过一遍好久了,才算终于弄完。
对于这次的人员安排问题,张亮爸没有从中作梗,而是听从了大家的意见。
张亮全程陪同,没发表意见,也没具体的做什么。
他真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