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远中怔怔的站在村口的大路上,任由冷风吹在脸上。
直到看不见三姐他们了,吴远中才转身回家去。
他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回家后什么也不想干,就直接到后院睡觉去了。
躺在床上的吴远中两眼瞪着房顶,在胡思乱想。
他其实并不困,只是心里难受,不知道怎么发泄。
没想到躺着躺着竟睡着了。
直到吕玉衡来喊他,他才醒来。
“啥事?”吴远中问。
吕玉衡回答:“快去酱油厂吧,设备送来了。”
“什么设备?”
“大瓮!”
吴远中站起来,跟着吕玉衡就朝酱油厂走。
远远的,他们看到酱油厂旁边的大道上,停着一辆卡车,车上满满的装着一个个大瓮。
周围站着很多看热闹的社员。
吴远中走到跟着,拍了拍驾驶室的门,司机下车问:“你是谁?”
吴远中说:“这是我的货。”
司机问:“你叫什么名子?”
“吴远中。”
“嗯,对,找人卸车吧。”
好在吴远中兜里还揣着卷烟,就拿出来,散给看热闹的人,让大家帮着卸车。
都是乡里乡亲的,没理由不帮忙,大家就一起上手。
有人爬上车,在车上朝下递,有人在车下负责接,有人朝生产车间里运送。
虽然没人指挥,但大家平时都一起出工,一起干活,早已配合出了默契。
所以干的井然有序、有条不紊。
吕玉衡在车间里,指挥社员们把瓮按指定的位置放好。
直卸了一个多小时,才总算卸完。
司机让吴远中跟他一起来到车间里,当面点清数量。
然后让吴远中在送货单上签个字,就走了。
刚才帮忙的社员,也都跟着在生产车间里参观。
有人问:“你弄这么多缸有什么用?”
吕玉衡说:“这是发酵缸。”
“噢”,那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吴远中寻思他应该没听懂,只是不好意思再问。
于是吴远中说:“这是泡豆饼用的,酱油就是从这里面泡出来的。”
吴远中知道他们文化水平都很低,跟他们说话,就说大白话就行了。
可能吴远中说的没吕玉衡说的精确,但大家好歹能听个大至明白。
又有人问:“为啥要架起来?放地上不牢稳吗?”
吕玉衡这回学乖了,他不接话了。
吴远中笑了笑说:“因为要在下面烧火,这样豆饼泡的快。”
那人恍然大悟的说:“那你还费这事,买这大缸干啥?支几口锅不就行了。
“哪天酱油厂不干了,锅还能揭回去用。
“你弄这缸,除了做酱油,其它地方我看也没啥用,泡咸菜都不好使。”
吕玉衡听到这,只想到了一句话:夏虫不可语冰,对牛不可弹琴。
他看了看吴远中,想看看吴远中还怎么用大白话解释这个问题。
只见吴远中眼珠转了转,笑了笑说:“这个便宜,人家陶瓷厂卖不掉,便宜处理给我们用的,支锅得花多少钱呀!”
果然像吴远中风格:既然解释不通,那就给你来个不用解释的。
吕玉衡笑了笑,心想:真是瞎话张口就来,也不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