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不想让寒儿纳妃的诡计吧?
先扬后抑,待会儿又拿护国元帅的兵权来压人?
钟延玉的眼睛没有一丝一毫的修饰,如湖水般清澈见底,声音温和。
“母后还信不过儿臣吗?连画像和册子都拿过来了,不如母后派些人来监督儿臣选秀?刚好儿臣第一次做此事,怕有不周。”
凭什么他出力给景孤寒选妃?最好太后直接管了这事。
反正戏台子都搭好了,就差人了。
两人多年因后宫空虚之事而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如今钟延玉却轻而易举就让出选秀大权……
太后怀疑他居心叵测,但又不肯错过这个机会。
哪怕这是陷阱,她也跳下去了!
太后咬了咬牙,“这件事情繁琐,哀家也怕皇后辛劳,便派几个嬷嬷前去帮忙吧。”
“那便多谢母后了。”钟延玉脸上笑意更大,前世相处十年,不过一眼,他就看出了对方想法。
不过对方想多了,他才不会在选秀上耍手段。
少年眉眼柔和,仪态翩翩,片刻,目光又落在了江心月的身上,让江心月心中一紧。
来对付她了吗?
“这位妹妹好生标志,不知是何方人士?可曾婚配?”钟延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景孤寒抿了抿薄唇,见钟延玉注意到了人,按耐住郁闷烦躁,只是那脸色更加不好了。
延玉这是怎么了?
当真是气恼他带回来江心月?所以才说要给他选秀的气话?
但他独宠了对方五年,如今已经二十七了。
自己是喜欢钟延玉不假,可对方是个男人,皇嗣一事由不得他胡来。
家事,国事,他向来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江心月战战兢兢地回道:“皇后谬赞,臣女江心月,江州知府之女,尚未婚配。”
“原来如此。”钟延玉打量了她一下便收会目光,随后看向了太后。
太后心中一紧,捏紧了手上帕子。
对方肯定是想借此机会让他们打消纳江心月为妃的念头,然后再找个借口取消选秀!
眼前纳妃才最要紧的!选秀也要等明年开春,还剩下十几天呢!
她也千万不能够大意,钟氏狡猾多端,绝不会这般好心!
钟延玉见她紧张,哪不知她心中想法,反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母后,我瞧着江氏不错,不如就一同纳进后宫,为皇上解忧消愁。”
他这么贤良淑德的皇后,太后有没有感动到呢?
太后闻言一愣,琢磨不起来钟延玉,“你真有此意?”
“这还得问皇上意思,不是皇上带回来的人吗?听闻在冬猎之时,两人早就亲密无间,若是不纳进后宫,这江姑娘回去怎么做人?怕不是要被沉潭,抑或是送进尼姑庵。”钟延玉不慌不忙地说道。
未婚就跟着男人往帷帐里面钻,说好听是一段风花雪月,说不好听就是不要脸面,不顾名节……
钟延玉这句话说出口,周围宫女太监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太后的眼色都有些异样,松开了江心月的手。
“江姑娘意外落水,朕慌不择路将人抱进帷帐,御医称病情不好移动,也就住了些时日。”
景孤寒看向钟延玉解释,只是对方脸上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仿佛没有将这些话放在心上。
“皇上是个负责之人,一定会为江姑娘的清白承担责任吧。”钟延玉抚了一下鬓角。
解释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纳进来,上辈子是,这辈子也将会是。
哀莫大于心死,钟延玉清楚知道两人以后的恩爱,活像得他才是个第三者。
联想到这,他的心脏就像是被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楚。
他转移了话题,“不知母后和皇上打算给江姑娘封个什么位份?贵妃如何?”
省得江心月还要奋斗了,到时候那群选秀的进来,她都没站稳脚跟,怎么宫斗?
作为一名优秀的皇后,得给合格的妃子一点宫斗的筹码——
钟延玉觉得自己这个皇后正朝着越来越优秀的方向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