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信中早就警告过对方,这件事情不能够让其他人知道萨斯毫不在意脸上的疼痛,手上的力道甚至变得更大了。
“我威胁你了吗钟延玉!分明是你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需要我帮忙的时候,一纸修书,我千里迢迢来送药,你当玉宴那些年,我提心吊胆怕你死在战场上!还偷跑到玄湖城偷偷去看你!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景孤寒!啊!”好几年的情感,他看见钟延玉夺权后,依旧是护着景孤寒,任由他高高在上的样子,萨斯怎么能受得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许多年前救他一命的少年身上,温软而心思缜密,一笑就迷人眼的钟家少年。
他渴望着钟延玉,而不是他那府中的任何替身!执念像壶烈酒,时间愈久便是越深。钟延玉蓦然睁大眼眸,萨斯胆敢在此地对他不敬。
“嘭!”藏在暗处的影六将人揍了一拳,眼眸沉沉,他本来就是偷偷跟钟延玉过来的,钟延玉突然不见了,他偷偷找了许久呢。结果-
异族蛮人竟敢如此!钟延玉也吓到了,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上前拉住影六的手,“别真把人打出来个好歹,他是吐蕃王子”他其实是怕萨斯真把毒药之事泄露出去。影六冷哼一声,松开了手,“花拳绣腿,那二两的功夫还想在你面前乱来,若不是今天你偷偷前来,哪轮得到他占便宜。”钟延玉想要借这个空挡和萨斯说清楚,我向你借势情非得已,若是你真感激昔日的救命之恩,你回去吐蕃后莫要妄言,你我本就不是同一条道路上的人,你有你的吐蕃,而我身在大颂,是决计不可能发生任何事情的。”乌发玉冠,那遮盖了半张脸的面具,可以窥见他坚定的目光,美人在骨不在皮,清冷如雪的气质,总让人忍不住攀折,可萨斯明白这人话中的深意。他得不到这个人,哪怕一次露水情缘,这个人也不愿意给他
他狠狠地闭上了眼眸,口中吐出一股郁气,钟延玉,哪怕我甘愿为下,你也不肯和我有一段情吗”影六闻言,加大力道按住他,先声夺人,别说甘为下,你就算甘为畜生也不行!”延玉上前拉住,他才松开了人,随后青年抬眸望向不甘心的萨斯。
“我所言非虚,明明一次两次跟你说得这般清楚,你为何就是听不进去就算你将自己的底线放得再低又如何我们本身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萨斯要回他的吐蕃做国王,而他要留在大颂做君王,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萨斯虽然有自己放荡不羁的一面,可难道他真能抛下整个吐蕃人民吗若是他敢抛下,这势必也让自己更加不齿,就像他不会抛弃大颂江山百姓一般他们享受身份带来的至高无上,就要承担起来这个身份带来的责任和义务,怎能够只顾这些儿女私情萨斯明白他话语中的意思,有些无力地垂下手,本王子只是想要放肆一回,钟延玉,你将责任看得这般重,可是你自己呢你为什么非要活得这么累”他有些苍凉地说道,那双桃花眼浸满悲伤,“哪怕在宫中掌握了实权,都因为责任不杀景孤寒,留着他做傀儡皇帝吗明明乱臣贼子的事情做尽了,却偏偏为了不引起天下人的恐惧慌乱,才让景家继续坐着皇位“这一语中地,道出了钟延玉纠结的内心,可青年的眼神微冷,红唇微抿道:这不是你该扫回心的,用不着你担心!”大笑了好几声,眼中含泪,却是无尽悲凉。
他真的好不服气!景孤寒明明都辜负了他,什么都没做,就因为他君主的身份就可以得到钟延玉的照顾,而他无论做再多的努力,两个人最终也只能是分道扬镳。
“本王子有时候真是恨死了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发泄似的狠狠地锤在柱子上,响起嘭的一声,鲜血自拳头流了下来。
“钟延玉!等本王子这次回去,再也不会来大颂国了!哼!”
他生气地甩袖离开,回到了宴席上,却不小心撞到一个倒酒的小厮,看到酒杯,一醉解千愁。原地处,影六抬眸看向钟延玉,钟延玉也回过身对上他的视线,凤眸清冷,一身傲骨在冬雪中笔挺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