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钟延玉回到了乾清宫,眼眸沉了沉,他也是心神不宁,前世的真相他要听景孤寒亲口说出来,他不要看这空洞苍白的书信,他已经笃定了景孤寒也随着他一起重生了一一
他抬眼望向天空,虽是春天了,天空却还是一片阴霾,像是酝酿着大雨般。西北战局会如何呢景孤寒占尽上辈子的先机,定是做了计策,可若是发生了意外呢他敛眉垂思,不知不觉便失了神,还是徐沉唤了一声,他才如梦初醒。
“这些小事你下去准备妥当便好,不必询问本宫的意见。”他抿了抿红唇,回了乾清宫中,换了身素雅的衣物,徐沉目光撇到风屏上映出来的纤细人影,心中微动。雪白修长的双腿隐约可见,钟延玉未曾想徐沉还在内室候着,皱起眉头,徐公公不必整日伴在本宫身边伺候,内务府这么多事情,都等着徐公公处理呢。”闻言,眼神暗淡了几分,随后应声退下了,只是眼底颇有不甘。西北捷报频频传入京城,都是胜利的消息,钟楚荀和钟延清也去回军队上了战场,碌在政务之间,虽战场不能上,但后续的军费开销和粮草却源源不断地送去西北。西夏、匈奴、鲜卑撕毁和约,暗中助力亲顺王,也不知晓亲顺王许了他们什么好处,如今大颂正是内忧外患之时,钟延玉大幅度削减后宫开支,又挪用了景孤寒一部分的私人库房,招兵买马,他自己也弄得有些心力憔悴。安太妃知道眼下征战,又有些担心景孤寒的情况,只是她毕竟身处皇宫,手伸不长,总是力不从心,幸好钟府两父子也出西北征战了,他们经验丰富,定能大胜。捷报频频,一双玉白色的手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封。看到父兄传递回来的信件,钟延玉一颗提起的心也放了下来,信中提到了景孤寒,看到信上所说他率领的十万军队与亲顺王的大军厮杀,现在僵持在北都古城之时,他有些担忧,心情难以平静。
“公子,您难不成在担忧陛下”琉青一边给他梳发,一边低声问道。她隐隐觉得这几日公子变了许多,虽然嘴上没说些什么,但陛下走后,公子走神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偶尔还回去养心殿看看。下吗她一个婢女不好多说什么,但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恐怕是断不清了一一
“他是帝王,我自然担忧。”钟延玉不想承认自己的余情未了,可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也快小几十年的情谊,他的情绪怎么会半点没有波动琉青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句话,真的能自欺欺人吗别的不说,奴婢听闻公子还向老爷和大少爷求情了,为的还是陛下。”她也看不清自家的公子了,若是恨一个人,便恨得彻彻底底,为何还非要留情呢公子教会了她果断,如今反倒自己优柔寡断了起来,这情之一字,真这般让人失去应有的理智和判断吗荀灰和琉青跟在自己身边的日子颇长,特别是琉青,钟延玉将她看待做妹妹,两人接触之深,有别于一般主仆。玉垂下眼帘,嘴巴发苦,在未清楚所有事宜之时,我恐怕也不会轻易做决断了,如今怕是我也看不清这局势,真真假假也分不大明白,连错处都不知道是谁的。”琉青皱起眉头,不明所以,错也是他的错,是他骗你嫁他,也是他纳的后宫,更是他强迫你回宫,还夺了钟家的权。他家公子若是当初不被算计嫁给了景孤寒,该是大好男儿,无论是文臣武将,凭借公子才能,混得都不会太差,也不用和后宫这些莺莺燕燕混为一体,沦落都男妻不仅不能入仕,更是被禁锢在了这皇城。钟延玉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慌神了一瞬。说尽了结尾真相又如何,一开头便是错的,往后是骇浪,可往前是悬崖,他怎么逃也不逃不开这宿命
景孤寒说过了,他不会放他离开的。对方偏执阴鸷的目光残存在他的脑海中,他隐隐约约有些惧怕一一上一辈子他死后,流放的钟家究竟如何了
景孤寒景孤寒他如今又想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