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着迷离的光,聂航端着酒杯一脸诚恳,态度低的甚至有些卑微了的看着阮夏安:“夏天,求你了。”
虽然相处这么久,聂航不止一次态度放的很低,但真的还是第一次求阮夏安。
阮夏安都忍不住有些被触动。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忽然就觉得很没劲,非常没劲。
他们本来是最亲近的关系。
她把他当亲哥哥看待,她那么信任他,他们曾经那么要好那么亲密。
可现在却弄成了这样。
真的好没意思。
“你走吧,去国外也好,去哪都好,不要回来了。”阮夏安说:“我不会原谅你,但也不会恨你了。”
她最终还是和他,也是和自己达成了和解。
她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跌跌撞撞一路长大,只不过这次,没了一直陪着她长大的聂航。
一个人长大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也许,他们本就不该认识。
阮夏安心情有些复杂的想。
她觉得没劲透了,起身就想走。
聂航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阮夏安很不耐烦的回头,脾气已经开始往上冒了:“聂航,你别给脸不要脸。”
她都不想计较了,这傻逼为什么还在这搞事?真当她没脾气吗?
“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阮夏安一把拍开他的手,一字一顿的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别惹我。”
她已经顾念着小时候的情谊,不准备计较这傻逼算计她这么多年还祝她早点死的事情了,要是这傻逼还敢打蛇上棍,那她就只好教他做人了。
毕竟她现在病已经治好了,可没什么顾虑了。
这些年来,聂航接手公司后,从他手上过的账,做过的那些事,她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耳闻。
不过是一直有着顾虑,所以不敢动他罢了。
要是真把她逼急了,那聂航必然是讨不了好的,起码几年国家饭能预定一下了。
“我没有得寸进尺,夏天,求求你了,你就和我喝一杯吧,这是我最后的心愿了,真的,我就这一个心愿了,你就答应我吧,让我走的没有遗憾,好吗?”
“你有没有遗憾关我什么事啊?”阮夏安都要被气笑了:“你真的很离谱,我说我不恨你了,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我依旧讨厌你,你爱遗憾就遗憾关我什么事啊?我有义务要满足你的遗憾吗?”
聂航:“……”
聂航嘴角一抽,脸上的可怜表情差点没维持住。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稳住表情,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生气,他重新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知道阮夏安心软,就可劲卖惨:“夏天,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我可怜你大爷。
阮夏安脾气嗖的一下就上来了,她直接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发现这人听不懂人话,就不想理他了,转身就想走。
但聂航居然又一次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阮夏安:“?”
“你有病吧!”阮夏安这小暴脾气当场就炸了,她直接就生气了,使劲踹了他一脚:“滚啊,他妈的我让你滚啊!”
眼看着这边动静有些大,聂航皱了皱眉,伸手制住了她乱挥的手,直接把那杯酒推到她面前,强压着不耐烦哄道:“你把这杯酒喝了,我立马就走。”
阮夏安:“?”
阮夏安这个时候也终于察觉到了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聂航一定这么执着的要她喝酒?
她的目光定格在了桌上那杯琥珀色的酒液上,心中警铃大响。
这个聂航该不会丧心病狂到给她下药吧?
不至于吧?
不对,这还真有可能是至于的。
聂航这么多年了,不管她怎么骂怎么嘲讽,都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这种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他怎么可能真的放弃,还去国外,再也不回来……
这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但阮夏安之前被他这副可怜样蒙蔽了,也没多想,只以为他是真的悔过自新了,可现在看来,这明明更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阴谋诡计前的伪装啊。
反应过来的阮夏安顿时变的警惕起来,她上下打量着聂航,越看越觉得他心中有鬼,她试探着开口,问:“只要我喝了这杯酒,你立马就走?”
聂航连忙点头:“只要你把这杯酒喝了,我立马就走,这就是我最后的小心愿而已,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他一心想说服阮夏安,说的很用力,像是恨不得要指天发誓一样,却不知道自己这一副猴急的样子非常反常。
阮夏安细细打量着他,没有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自然而然也就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不对劲。
这非常不对劲。
这杯酒绝对有问题。
聂航绝对有什么阴谋诡计正在进行中,说不定就是给这个酒下药了,就等着她喝了。
什么改过自新,什么潘然悔悟,全都是伪装,骗局,聂航这个畜生,还在骗她。
阮夏安也说不清此时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有失望,但更多的还是一种果然如此的疲惫感。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聂航改不了骗人。
阮夏安在这一刻,表情变得格外的嘲讽,之前以为聂航真的悔过而软和下来的眼神再次变得凌厉,浅色的杏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看清了眼前的人是多么恶心的一个人,也知道了他不会改,自始至终都在算计自己后,阮夏安也懒得再废话,直接就甩脸子了:“我不喝,滚。”
她语气表情的变化,聂航很直接就感觉到了。
他几乎是立刻就慌了。
她难道是猜到了?
不行,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她不喝也得喝!
聂航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什么可怜兮兮求怜悯求原谅,瞬间就没了,只剩下了控制不住的狰狞。